仓促间璃月往后一瞥,却是一名侍女仍未死透,此刻,正挣扎着将地上那只火把投向洞角那个装着火药的铁桶。
变故突如其来,什么补救措施都来不及做了,璃月想起侍女那句“池底有逃生之道”,扯着玉无尘的衣襟便翻入湖中,与此同时,洞中“轰”的一声巨响,霎时地动山摇,洞壁开裂巨石崩落,岩洞在巨大的爆炸中开始不可避免的坍塌。
曲流觞一行刚刚押着云浅走到洞外,看到满地尸体,便知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苏吟歌抬腿便往狭窄隐蔽的岩洞口跑,还未进入,耳畔便传来一声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响,火药瞬间释放的热量甚至将刚到洞口的苏吟歌冲了个四脚朝天,整座大山仿佛都在摇晃,很短的时间,岩洞口便被坍塌的巨石堵了个严严实实。
所有人都呆若木**般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巨变,雕塑一般。
片刻之后,待一切都归于平静时,众人却不平静了。
先是带伤而来的金缕默不作声地吐了口血,引起扶着他的李逝一声惊呼。
叶千浔冲到被巨石封堵的洞口,一掌劈出去,最外面那块巨石化作碎石崩落,可里面露出来的还是层层叠叠的巨石,他不死心,接二连三地劈着石头。
“哈哈哈……天不助我,天不助我!”云浅仰天大笑,随即怒吼。就差这么一点点,若是等他们和他进入了岩洞再爆炸,有他们这些人给他陪葬,他也算赚到了。
曲流觞一把揪过他衣领,按在地上,因为x中情绪激烈翻涌而显得呼吸不畅,咬着牙问:“璃月真的在这洞里?真的在?”
“当然,**就放在她身边。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即便挖到最里面能怎样?扫r末么?”云浅微笑看着曲流觞,语气轻缓。
不待曲流觞发作,刚站起身的苏吟歌走了上来,一把掀开曲流觞,二话不说两针出去,从瞳孔正中进入,刺瞎了云浅的双眼,在云浅张口哀号时又塞了块碎石在他口中,让他无法咬舌自尽也无法将石头吐出来,随后挑断他双手手筋,冷静而迅疾地刺了他周身最能让人生不能死不成的x道,随即解了他身中的麻药,任他痛苦至极地在地上翻滚起来。
他会在极度的痛苦中这样翻滚三天三夜,最终力竭而死。
做完这一切,他有些怔然地在一旁坐下,少时,伸手捧住了头。
曲流觞看着不停劈着巨石的叶千浔,少时,见叶千浔动作渐缓,劈碎巨石的招数也由一招增至两招,三招,料想他气力已竭,走过去推开他,道:“我来吧。”
“你们,去周围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缓过气来后,金缕面色凝重地吩咐李逝他们。
他的声音惊醒了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燕瑝,他敛了敛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看着周围众人,沉声道:“大家先别激动,既然有人先我们一步,璃月或许早已不在洞中。我们先去周边找找为宜。”
苏吟歌闻言抬头看了燕瑝一眼,在燕瑝眼中,他看到了希望。
“璃月——无尘——”那边,叶千浔以内力传音,对着寂静的山林呼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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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玉无尘和璃月终于冒出水面,憋了许久的两人都面色苍白,来不及一般大口喘气。
山上的山涧,流到山脚形成了一个深潭,这潭下却有条弯弯扭扭的通道与那岩洞相连,故而岩洞中才形成了那么一个水池,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救了两人的命。
两人j疲力尽地爬上岸,看看对方都安然无恙,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此时,耳畔隐隐传来叶千浔的唤声。
璃月耳尖,道:“千浔在叫我们。”说着,正想站起,却被玉无尘拉住了手。
“给我一点时间与你单独在一起好吗?”他看着她,泛着水光的乌黑眸子如面前这冰冷的深潭一般清澈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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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佛山风景秀丽,玉无尘三年前曾路过此地,看着喜欢便在后山僻静之处造了个别院,只是造完之后几乎不曾来住过,别院中只有一个负责看守的老头和两三个打扫院落的仆从,都是从月潇山庄派过来的。
今日突然看到两三年不见少主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头还以为自己眼花,赶忙跟前跟后地伺候着。
两人又冷又饿,玉无尘先叫他给璃月准备热水沐浴,自己换了件衣服便去了厨房,因为他总也不来,厨房并没有什么食材,即便有他玉大公子也不会做,不过弄点米放点水煮锅白粥他倒还是会的。
待他手忙脚乱地端着热腾腾的白粥回到屋内时,发现璃月不知从哪翻出来一条夏天盖的墨绿色薄衾,齐x裹在身上站在延伸出屋宇的露台上,凭栏仰头看着漫山遍野花色如雪。
微湿的长发披在曼妙的身躯上,两条嫩藕似的粉臂搭在棕色的木栏上,堪与那洁白晶莹的梨花相媲美。
玉无尘走近,看着满地落英中那清灵风雅而又瑰姿艳逸的女子,有些无力地靠在了门框上。
当年,一念之差,他放走了她,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的亲情。
到头来,原以为得到了最想得到的,却不知早已失去了最不该失去的。
人生之错位,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他所能左右,可是,失去她,却是他的错,是他能左右而没有左右。
原本只属于他的她,如今,就连眼前这片刻独处的安宁,却也是他偷来的了。
璃月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