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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的说话声,说什么人哭得晕

第10篇ト现猺记ィ2)

过去了。黑暗中,大姐姐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双手j叉紧抱肩膀站着听。透过蚊帐,看不

到她脸上的表情。我轻声说:“大姐姐,你怕不怕?”过了好一会儿,大姐姐突然说:“他

们都有

人哭。我死了谁哭我?”我傻乎乎地说:“你有你爸爸妈妈哭啊。我才没人哭呢。”大姐姐

不说话

,摸索着缩回蚊帐里。我呆望着窗外清淡的月光,忽然悲从心头涌起。我要是今晚死了,真

的没有人哭我。我的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想过我吗?

鼻子发酸了,眼眶湿湿的。这对我来说是极其罕有的现象。我用手把眼泪揉了出

来。那个夜

晚我很需要哭一哭,我想流泪让心里别再堵得慌。但是眼泪只有一点点,仅够湿湿眼眶,不

够攒成泪珠往下掉。我想起小孩子哭,都是叫着“妈妈呀”,越喊越是满脸泪。我无声地做

了个口型“妈妈呀——”,感觉怪怪的,心里更加堵得不透气。我又试着无声呼唤“爸

爸呀

”,感觉也不对,也哭不出来。心里很悲哀,找不出一个亲近的人。哭的时候我可以呼唤谁

?我能依靠谁?我能想念谁?我能哭着叫着谁来安慰我心壮我胆?在这样一个死神在病房走

来走去的黑夜,我可以哭求谁庇护?

每一代儿女对父母都有怨结。时代不同,怨的内容也不同。可是每一代人都把深怨埋藏在心

底。

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也是“万人坑”啊。许多白骨化灰化烟,他们没有机会说,他

们没有胆量说,他们说了没人听。

此时,我可以摸着良心说,我对父母的怨恨已经化解了。因为我终于把长在心里的结石挖出

来了。

在我看过的精神病学家、心理学家写的书中,不论是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还是瑞

士人、加拿大人、新西兰人、伊朗人,他们都提到了童年期心理创伤对抑郁症病人的影响。

“迄今为止,我们还无法知道导致抑郁症的确切原因。但是,我们比较能肯定的是抑郁症的

病因绝对不是单一的。我们认为,自然的和人为的双方面的种种因素都包含其中。”

我得老实承认,尽管翻过一些书,但我仍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得抑郁症。抑郁症与童年有关,

与家族遗传有关,与重病创伤有关,与生活紧张工作压力有关,与大脑神经递质失衡有关…

但是,在同样童年有y影、有家族史、曾遭重创、压力紧张相似的十个人当中,为什么那九

个没患抑郁症,而偏偏这一人重度抑郁呢?

前些r子,几个朋友聚会。我说起童年烙印,没等我把话说完,众人纷纷声讨:你

以为就你童年缺乏安全感啊?你看过当妈妈的就当着小孩子的面寻死吗?你知道幼年丧母

的滋味吗?你懂得莫名其妙被父母憎恨的感觉吗?

认识多年,直到那天才知道,在座的几乎每人都有伤心的童年。

2005年11月22—23r

《一百个饺子》摘录

小时候,不太明白什么叫“家”。军营里的孩子早早就适应了集体生活,从幼儿园开始

我们就习惯了住校。那是“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的1960年代,

我们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军队的孩子,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当时住校,一学期

只能回一次家。要是到了寒暑假,家里大人有军事任务,我们就继续留校。

我们从老师那儿得知:我们可能是最后

一代与家庭保持联系的孩子。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小家庭即将取消,小孩子一生下来就要

j给社会统一照管,全国人民合成一家,不分彼此。我们深受鼓舞,也有些困惑:是不是爸

爸妈妈很快也会被取消呢?或者,以后见到所有的叔叔阿姨都要叫爸叫妈?

我们无忧无虑地活在学校里。吃饭是统一到食堂吃,穿的衣服是学校发的制服,课本、

铅笔、铅笔刀、作业簿、饼g、糖果、水果、毛巾、肥皂、脸盆统统由学校按时按量发,打

针吃药有医疗包g,看电影统一排队去大c场。

可是,有一天,中国闹起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

看见老师们被批被斗、被赶出校门或遣送回乡,心里又慌张又激动。自由了

!可是

食堂里饭菜越来越差,越来越少,我们得

抢饭吃,每顿都吃不饱。学校不发制服了,我们的衣服旧了烂了没人过问,周末再也吃不到

糖果、饼g、水果了,也没有电影可看了。到了八一节、国庆节、元旦,也没有人张罗聚会

第10篇ト现猺记ィ3)

和晚会。夜里停电,宿舍里鬼哭狼嚎,学校荒凉得像一块久被遗忘的坟地。这时候,我们终

于想起:家呢?——很久很久没有家的消息了。

一天中午,一辆吉普车接走了二年级一个鬈发的男生。第二个星期,又有幸运儿被接

走。回家的渴望开始像霍乱一样蔓延。然而,由于军队g部奉命“支左”,父母们

无暇顾及儿女,他们不知道军队的子弟小学也闹起了革命,不知道学校瘫痪了。

那个夏天,我想家想得头都快裂了。我不知道父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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