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前阵吉文元计点俘虏,到有一百多名清军投降,悉数都绑了押往军营。
城头的邓绍良大怒,喝命城上清军准备,接下来太平军一定是要攻城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打散城外清军之后,太平军便在前沿筑垒固守起来,并不急于扑城,还分出几队人马,继续抢占城外的险要之地,却并不急于攻城。
另一边东门外太平军也采取了同样的战法,只是攻击了城外清军的据点,扫清外围之后太平军便停下来巩固自己的营垒。
外围清军被扫荡之后,邓绍良损失了近六百人,虽然多是城中的鸦片鬼绿营兵,没什么战斗力,但白白损失了这么多人,邓绍良还是一阵肉痛,只得催逼城内地方官强拉百姓壮丁上城助守。
到了午后,天气微微回暖,邓绍良眼巴巴的望着醴陵通往湘潭的大道,只希望能有醴陵援兵的消息,但一直都看不到有援军的踪影。城外的太平军倒是急着巩固营垒,忙得热火朝天。
已经是初冬天气,天色黑的早,就在天色尽黑之时,醴陵那边官道之上太平军的哨队忽然一阵混乱,梆子鸣锣号角声大作起来,邓绍良举目望去,官道上太平军哨队已经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借着火光依稀发现那里的太平军忽然混乱了起来。
又看了一会儿,邓绍良身旁一名千总惊喜的喊道:“是我们的探马回来了。”
邓绍良定睛望去,果然见到几名清军探马策马狂奔而来,身后数十名太平军正追杀而来。
邓绍良急忙大喝道:“准备缒绳箩筐,把人拉上来!炮勇准备开炮!城上弓箭准备!”
那名千总迟疑道:“协台大人,天黑看不清楚,只怕打不到长毛。”
邓绍良怒骂道:“只是吓唬长毛贼一下,接应我们的人进城啊!”
几名清军探马挨近城边后,城头上的清军便开炮放箭阻拦后面追赶的太平军,那群太平军见状,也不敢追来,远远的大骂几句便回去了。
几名清军探马被缒绳箩筐拉入城中,一个个靠着城垛子喘着粗气,邓绍良赶来一看,果然是昨日派去醴陵的信使,急忙问道:“张国梁怎么说?”
领头的清军探马把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过去,喘着粗气道:“张大人说他兵马也不多,醴陵附近也有长毛贼出现,只恐发兵来援后,长毛贼也会趁势攻打醴陵,因此张大人拒绝发兵,他也向大队派去了求援的信使,只是让大人多守几日,衡州大队就要到了。”
邓绍良火冒三丈大骂道:“这挨千刀的贼寇!老夫定要参他个见死不救之罪!”
一旁那千总劝道:“协台大人息怒,张大人所部也只有两千人马,长毛势大,分兵攻打醴陵也未可知。”说到这里这千总凑上几步压低声音道:“大人并非此地守将,亦非此地父母官,而且钦差大人也未下明令,要咱们死守湘潭的,就算城破失守,朝廷也不会怪罪,反而若是大人再吃败仗,手下兵勇俱损,朝廷才要治大人的罪。以小将之见,不若出城别走,今夜趁黑从西边瞻岳门出走,过桐木桥,往杉树巷、马坡里、塔岭一路赶赴宁乡。要是上峰问起,就说咱们这是按着钦差大人的意思,尽早赶赴长沙剿贼便可。”
邓绍良哦了一声,皱眉道:“但如何向城中官吏交代呢?”
那千总奸笑道:“就说咱们出城击敌,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邓绍良望着城外延绵不绝的太平军营火,一咬牙道:“好!暗中号令各军准备,咱们二更时分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