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今日您别去了,太医等会给您吃了药再睡一觉就不痛了”
“祖宗之法不可废……”庆国建国至今百年,还没有哪个皇帝缺过早朝的。
他可不想在史书上出这种风头啊……
绝对不能让一碟腌萝卜坏了多年道行,于是他假装忽视掉楚烈恼怒的眼神,强撑着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捂着肚子:“等等,寡人要再去如厕……”
楚烈身手敏捷的一手就搀扶上他的手腕,用力巧妙的一拉,就把他整个人又按回龙榻上,虽然力道强势,但外人看来却是皇帝自己脚步虚浮倒了回去。
好……好你个孽子啊!他心里仰天长啸一声,无奈苦水是一点一滴都不能往外倒的。
青年脸上泰然若谨着,招来太医,请冷冷的声音里毫无笑意:“一炷香后若还止不了痛,就提头来见好了”
朝中无人不知,太子生性极悍,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那是从不会有半点虚晃的。
楚桑见大势已去,一个身软就痛趴在了锦被间。
好了,铁板钉钉的,他现在成为皇朝里第一位没去上早朝的皇帝了,可喜可贺,这一定会详细又清楚的记载在册子上以供后人瞻仰。
老来失德晚节不保,何等可悲,何等凄凉啊。
他偏着头捂着肚子,老泪满襟的拍着龙床——
“你们……你们没听见太子说什么吗——还——还不给寡人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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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啊蹭……
亲啊亲……儿童不宜……
万岁第十七声
一干太医的小命,最终还是保住了。
这一闹肚子,以前养起来的肉也消没了,只好日日药膳养着,他常常觉得自己喷出来的气里都有股千年老参的怪味,挥不去吹不散的,熏得他好生无奈。
他命楚烈不得追究容府的责任,本来这事就怪不得容愈,因为这点事就破坏君臣关系,十分的不值。
这日平西王朝见,他正在和楚烈在万春亭里下棋。
合着暖风,喷出一口雪莲气,那离王虽断袖断得厉害,好歹品味在,进贡的东西也比其他人合他胃口些,这玉桌上摆着的棋盘是以翡翠为料,浑然天成,看不出一点粘合的痕迹,棋子也是以黑玛瑙,白脂玉制成,捏在手上圆润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所以他下一盘棋,至少也要两时辰。
所幸公务繁忙的楚烈还静得下心耐得住寂寞陪老人家消遣,儿子,没白养啊。
这样一番走神回来,他也不晓得走上一步是在什么时候了,对面的青年手执白子,眼神凝视着他,也不急躁,反而黑瞳带笑,把整个人的凌厉感都淡化了几分。
夹着黑子,他慢慢将棋子放上棋盘。
就算没有转头,他还是瞧见了远处一抹金光闪闪开始向这儿逼近,那金光大盛仿如开了光的弥勒佛,深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招摇。
西平王楚平,他的二表哥,与他从小一起玩大,情同兄弟。
可是他从小就觉得,这表哥的品味有那么些……独特,他曾经天真的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楚平那异于常人的品味可以正常些。
可事实往往是残忍而现实的,上梁都歪了,想要下梁笔直,比较困难。
苦海深深,有时放下屠刀反砸脚啊。
所以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二表哥越发的特立独行,越发的异于常人,越发的让人……不忍再看。
楚平一身金色绸缎长袍,头顶金冠,脚踏金靴,十只指头一根不落的塞满了各类戒指,那衣袍上绣着牡丹异兽,以金为底,上面大片大片的开着红红绿绿的牡丹花草,像极了做寿时用的屏风。
楚平精神抖擞的拜跪,那脸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意气风发,英俊而略显轻浮,整个人就像在金库里捞出来的一样。
“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楚平嘴里抹了蜜糖,风风火火的动作,眉眼似乎都会飞动。
话说,二表哥还虚长他两岁,可他怎么觉得,楚平和少年时并没有什么区别,总是活力十足着,金光闪耀的样子,反观自己,十足的老态,连出趟宫都累得慌。
人家是从外面老起,他是从骨子里开始老,腐成一堆烂叶了。
“免礼,赐座。”
楚平善谈,脑子里奇闻趣事一大堆,让太子也在他人前偶尔露出难得的微笑,他深知楚平脾性,这次来,八成是有事相求。
果然,时机一恰当,楚平便小心翼翼地相求道:“陛下,微臣今日有……一事相求。”
楚烈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整副心思都放在那翡翠棋盘上。
他眼角挑了挑,手摩擦着棋子,道:“何事?”
楚平马上露出讨好的笑,道:“是这样的,陛下……可不可以把乔儿调出京城,调到越远越好?”
他奇道:“乔儿在刑部待得好好的,调出去做什么,再说……婉蓉就乔儿一个儿子,她会放心得下?”
他对楚平的要求很是不解,听容愈说,楚乔最近在刑部大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