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心里觉得好奇!”何凌任他握着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还是我头回出远门呢!”
“等把师傅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多玩些时日再回去!”把人的手暖热,祁越又帮他整了整靠在腰后的软枕,“会难受吗?”
为了让何凌在路途中更舒服些,他不仅在车里铺了很多层厚实的被褥,还放了好几个软枕软垫,这样他无论想坐还是想躺,都不会太难过。
“不会!”他身下坐的,身后靠的,都是软乎乎的东西,哪里还会不舒服,他又瞄了瞄车外,道:“我们的马车不驾当真没事吗?”
祁越笑了笑,又往小炉子里丢了块碳,回道:“放心,沐琰很聪明,会乖乖的跟着走的。”
沈居明他们的马车行在前方引路,他的沐琰随在后头便不会走丢,他们先前经常这般出行,其实即便不这般,沐琰自个儿也能寻回谷中去,他的记忆力非常好。
“我有时觉得沐琰都不像匹马,倒像个孩子!”喜欢撒娇爱闹脾气,还机灵的很,当真是一匹好马!
正轻抚他肚子的祁越闻言,道:“他可能比一般小孩儿都聪明!”
沐琰其实也是他无意间得到的,那时他刚满十五岁,在一个马市中见到了被马贩虐待的它,饿的骨瘦如柴的用几条绳索拴着,即便被抽了鞭子,眼神里也满是不屈,不停的抬着蹄子挣动。
就是因为它的性子太过刚烈,总是不被驯服,所以卖不出去,马贩才总是打它不给吃的,想磨一磨它的傲骨。
可惜的是,这样的马儿永远不会因为这些而屈服,只会让它越来越倔强,祁越当时一眼就看上了它,花银子买了回去。
起初马儿也不让他靠近,总是甩着头抗拒他的触碰,他一点也不着急,循序渐进的慢慢来。他会偶尔在马厮里陪他一起睡,得知它好酒后会带些好酒与他共饮,亦会带它到谷中空旷的地方奔跑,他站在一旁凝望,从不试图爬上它骄傲的脊梁。
时日过得久了,它对他的防备便松懈下来,会让他抚摸头上的鬓毛,会让他帮它刷背,直到有一天愿意驮着他一起奔驰。
沐琰与其说是他的马,不如说是他的至交好友,所以他离谷之时什么都没有带走,却独独带上它,因为除了自己,它不屈服于任何人。
现在嘛,倒是还多了他的小夫郎,其实对这事儿他一直挺讶异的,那么不服管教的沐琰,怎么就愿意让对方亲近呢?
或许,越是精明的,便越是会被简单的所吸引,便如他一般,就这方面而言,沐琰与他倒当真是相像。
他轻笑出声,引得何凌侧目,“相公在想什么?怎的这般开心?”
“想到了从前的一些往事!”祁越伸手将他抱进怀里,调整了一个让他舒服些的姿势,“沐琰有一次偷喝了我好几坛的酒,结果竟醉了,一头栽进了池子里去,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它捞上来!”
何凌眨眨眼睛,脑中想象了下那番情形,没忍住趴在他胸前笑出声来,那般神俊的马儿,竟成了落汤鸡了!
勤勤恳恳努力赶路的沐琰丝毫不知道,在它这么辛苦的时候,它的主人已经把它的糗事全都抖了出来,只为博美人一笑。
几人走走停停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是到了一座不小的城里,当天也算是有了落脚的地方。
城里跟小镇子自然是不同,要繁华很多,来往的过路人也大多衣着光鲜,牛啊驴啊此类牲畜也要少于马,一看这里的生活就很优异。
进到客栈的时候,一行人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他们个个容貌出众,衣着华贵,即便是在这繁华的城里也是少见,自然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顺便猜测猜测几人的身份。
他们要了三间上房,又点了些菜让送到房里去,便不理会那些人的窃窃私语,上楼去了。
马车里布置的再怎么舒服,那也是马车,在上面颠簸了一路,何凌的腰身就酸痛的不行,进了房间里就被安排在床上休息。
祁越皱紧了眉头,心疼地给他揉按腰眼,若不是此番师父出了事,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走这一遭的,平白让夫郎跟着受苦。
何凌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他的眉心,笑道:“相公可莫要皱眉了,一点也不好看。”
“好啊,你现在都敢嫌弃为夫了!”祁越把他的手抓在手里,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又轻轻咬了两下作为惩罚。
他咬的一点都不痛,还有些痒痒的,何凌缩了缩手笑弯了眉眼,“别咬了,痒!”
祁越偏不放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在每一根手指上都亲了亲,“谁让你竟敢嫌弃为夫的!”
“唔……”正喜笑颜开的何凌突然闷哼一声变了脸色,他蜷了下身体,神情有些痛苦。
“怎么了?!”祁越也跟着神情一变,下意识便先捉住他的手腕,却发现脉象很平稳,他忙把人捞进怀里,急急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何凌的表情有些呆愣,直到对方又问了一次,他才满脸欣喜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道:“相公,他动了,他方才才动了!!”
听了他的话,祁越也怔住,直到手掌下又传来微小的震动,他才回过神来,脸上绽开了笑容,仔细摸了摸再没了动静的肚子,心中对这个孩子的存在开始鲜明起来。
“相公,他在一点点长大!”何凌移了下身体,将头枕在对方的腿上,手与他的交叠,“我真期待他出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