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正妻位份,少不得就是偏房姨太太罢了,若真是如此,倒与神女生涯原也无甚差异,如今跳出火坑之外,如何再入地狱?若是金家当真收留自己完纳婚姻,少不得婚后一心一意与这金家哥哥过起日子来,自己勤勉操持家务,为他多生几房子嗣,也算是将功折罪罢了。
谁知此番冒然撞了来,却不想那金乔觉已经有了一房爱妾,虽说连个侍妾的名份也不成挣上,却在府中当真如同正房奶奶一般,不但金乔觉十分看重爱慕,就连家中门房马夫,乃至金乔觉的几位密友,无不将这姒飞天看作是当家奶奶一般,看来自己此番算是投人不着,只是重入神女生涯又当真非她所愿,思前想后,也只有外头聘嫁方为良策了。
如今听闻飞天有此一问,正中自己下怀,因意欲对这位姊姊表明心迹,谁知话到嘴边,倒先把脸绯红了,低头抚弄了几下衣带,却也不敢言语。
飞天见状,心中略猜出了几分,因当下并不置可否,点头笑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勉强的,如今倒有另外家中一件大事要与妹子商量。
巫俏尚未说完自己心中绸缪之事,却听得飞天岔开话头,因心中不解其意,只得迟疑问道:不知姊姊有什么大事,只是姊姊家里的事,我这个外头来的妹子如何相与呢,自然还是要与老爷商议方为妥当呀。
飞天闻言摇头笑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爷们儿理会的,原是前儿我在东村之中有个义结金兰的姊妹来瞧我时说起的。巫俏闻言细想了一回,心中便知应是那镇上开铁匠铺子的战天刃的浑家,水氏娘子来过一回,如今飞天说起,应该就是这位娘子了。
因点头道:怪不得前儿见了那位水氏姊姊前来探望姊姊时,你们姊妹说得那样亲热,原来是义结金兰的干姐妹。飞天点头道:正是呢,当日我到这里来时,也是全凭这位姊姊做主的,只是那日她来瞧我,你原没到此处几天,脸软怕见生人,我才未曾教你们姊妹两人盘桓一回。
前儿听她说起,这几日就要到踏花节了,本朝风俗虽然严谨慎重,只是每年三月三踏花节时,闺门女子皆可抛头露面陌上田野之间肆意悠游,倘或遇见心仪的男子,也可以诗词唱和,琴挑联吟,相约百年秦晋,父母官家却是干涉不得的。
前儿我这位水氏姊姊便是与我说起此事,她家中小官人与我孩儿志新也是换帖弟兄,这几天正闹着意欲踏花游春,谁知我那姊夫铺子里活计繁忙不得空,她因想着与我家结伴而行方才便宜,不然一个成婚的妇人单独带了孩儿出去,只怕招惹是非。
如今妹子既然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什么不趁着此时与我们出去走走,倘或偶遇青年才俊,乌衣子弟,岂不也成就了一桩好姻缘么?
那巫俏听闻飞天这一篇好言相劝,心中却是有些活动起来,况且她刚刚投身到了金家,许多亲眷朋友都不大认得,如今借着这样的机会,倒也可以交际应酬一番,若是暂且还不能聘嫁出去,日后在金家时,有了往来亲友宾朋,倒也不至于总要回避一番的。
想到此处,因脸上一红,点了点头低声道:妹子全凭姊姊裁处就是了。飞天见她如此说,心中知道这是肯了,因含笑点头道:过几天就是踏花节,既然说定了,我明儿教志新去学里给我家世侄带个话,咱们一家连同我那水氏姊姊家里同去,你方才说要换了春衫,既然定下了去踏花节,不如招出几件鲜亮衣裳穿了,到时方能艳压群芳,也是新春一年去祟招吉的勾当。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已空~
☆、第六十九回
月白绫桃花尽染,六扇门赏限拿贼
巫俏闻言因来了兴致笑道:正是呢,方才去上房屋里呼唤姊姊,为的就是更换春妆的勾当,谁知撞见了说到此处因脸上一红,顾及了飞天的脸面不肯再说了。
飞天闻言也不理论,因含笑道:既然如此,我给你量量身段,赶着裁制出来几件鲜亮衣裳吧。巫俏闻言摇头笑道:原不用姊姊费心的,妹子久在风尘之中,旁的别无长物,只是这妆奁衣裳却是多的,此番投亲,包袱里就剩了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因说着,携了飞天的手拉他进了内间,但见各色鲜亮颜色的簪鬟衣裳铺了整整齐齐的一炕,倒把飞天唬了一跳,因细看时,款式裁制都是时新的东西,一望可知是年轻女子所爱之物。
因点头笑道:既然妹子有这样的东西,我也不必费心为你安排了,这些爱物样样都好,随意捡一件出门就使得。巫俏闻言嘻嘻一笑,上前挽住飞天的手臂笑道:我要穿用的都已经拣出来了,如今这些铺陈之物都是孝敬姊姊的,姊姊如今虽然应名是通房丫头,实则还不是金家的正房奶奶一样,穿用什么都是金家脸面,就算自己不张罗,也要顾及世兄的体面不是?
飞天给她一番言语说的没了应对之词,因只得随意往炕上瞧了几眼,好在本朝风俗严谨,虽是秦楼楚馆,女子不过穿戴的略微鲜亮整齐一些,并不能sū_xiōng半掩清辉玉臂的勾当,因见了一身月光白绫的袄儿和裙子,有些喜欢这样素净打扮,随手捡了道:就这一套罢,我偏爱素净颜色的。
巫俏闻言蹙眉道:姊姊虽然天性喜爱素净之物,只是这件东西一则不与时令相符,二则姊姊如今原不再是嫠女身份了,再这样打扮,万一冲撞了金世兄可怎么好呢?
飞天听闻此言也觉得有道理,只是旁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