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在楼里,凶道:何大人才和七王爷碰面的,听说你这人阴魂不散,竟给你耍花枪混进了王府里。七王爷是好人心肠,何大人可是生了对利眼,专看你这种小人面目。
白鹭兄骂痛快了没?我误了搬家时辰事小,要是子华在王爷那儿交不了差,上头有所怪罪,想必白鹭兄也脱不了干系。我冷笑一声,一掌推开了白鹭在我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的狗爪子,径直出了绿漪楼。
公孙宴。子华被我甩开了好一段,终在一条小径里追上了我,低声和我道,公孙宴,我对你印象算不上好吧,事到如今也确实挺同情你的。何宿仪何大人还是头一回和新近府里的清客如此刻薄,你看旁人住在这儿哪个不是吃好的睡好的。
子华的肺腑之言听得我心里更是乱作麻,我和何宿仪这不成梁子的梁子还真是结的憋屈。子华罗里吧嗦听得我烦不胜烦,我打断道:住那儿并无所谓,何况王府并非我家,住的是府里的金窝银窝也总是带了层隔膜,还不如将我打发去个随便地方,任我舒坦的好。
呦呵,你这心态倒是难得,没想到你们舞文弄墨作诗画画的也能出你这么个不斤斤计较的。
哎!公孙宴,你这是往哪儿走?
我收住了步子,仰头看了看天。
天阴了下来,蜻蜓压境,围着矮树低飞徘徊。
快变天了。我叹了一声。
子华,王府哪里破落就带我往哪里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有些晚,但还是祝大家国庆快乐!!虽然没几个人在看哈哈哈~
☆、〖卅玖〗一曲新词酒一杯
后来子华想了很久才想起来王府里确实有一处闲居荒废已久,在府上的西北角,名为秋堂。
秋堂屋如其名,杂藤草芥环生,在春日里疯长,攀着平房层层叠叠,几乎要看不见墙上仅有的一面破窗,这样的藤蔓到了秋天想来只剩枯败的长条了。绿漪楼和它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一般。
子华甫一到了秋堂,一张脸苦得像吞了一斤黄莲,王府里什么锦绣他没看过,秋堂如此凄凉得他也少见了。他道了声再会,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我无声苦笑,回头目送子华飞奔而去的一条身影,看不见时才转身进了屋中。
这样寒酸的屋子,应当不会再有人与我相争了吧。
半旬日子过去,没想到秦王爷那儿也失去了音讯,就连一日的三餐我都要满府的找唯一的熟人子华才得以解决。秋堂仿佛是个无人之境,从早到晚就我一个人,也正好作画时落得清静。
我每日清晨都会选定某个方向来游府一周,一来可以熟悉王府环境,二来也可以醒醒脑子。
偏偏半月之后的这天叫我撞到了些事情。
我从秋堂里出来,沿着翠竹两边开的石子路溜达,大抵是往王府的东北角方向走去。王府就像只成百上千倍的大螺蛳一样,走不同的路看到的就是迥异的风光。这东北一角我来来回回也走过几遭,至今还没走明白过。
爬山虎一路攀着墙看不到尽头,我就一路顺着这引路之物,看着周围宜人盎然的新绿,慢慢踱步向前。
越往深处走就越是林荫蔽天,人迹罕至,耳边莺啼不绝,而眼前的路已算不上路了,仅仅是绿茵上被偶然而至的人踩出的几道东倒西歪的脚印子。我拨开倒挂在眼前的枝条,宽了心地往前探索去。刚想迈步,就被不远处的动静逼得不得不抽回了身。我稍稍抬手,把障目的绿叶移开了些许,整个人就借着浓密蓊郁的草木掩藏。
只见那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人正对着长墙。我眼神不大好,眯着眼打量了半天,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个鬼头鬼脑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盗我画的方叙!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我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不出我所料,方叙昂着头直往墙头望去,他举止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安好心。
准是要耍幺蛾子了。
就在我咕哝的间隙里,方叙做贼心虚地周围提防地瞄了几眼,生怕出了什么乱子。我又在树丛堆里缩了几分,透过缝隙看到,他似朝着墙顶望去,附和似的点点头,旋即怀里就多了一本从墙上丢下来的册子。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几瞬而已。
方叙蹑手蹑脚地藏好了册子,故作姿态地正正衣冠,像是没事人一般,满脸堆笑地径直走了回去。
我躲在茂林之后,直到瞧不见他这个人了我才慢慢从树堆里走了出来。染了一身的草木味也罢,我拍去了衣服上贴上的碎叶,不禁深想方叙在打什么算盘,这和他费尽心思偷我画可有关联?还有,那个伏在墙头的人又会是谁?
这整一天我做旁的事都显得怏怏无力,脑中一直在排演着方叙排开万难进王府的各种可能。
我这一细想,还真有些名堂了。
方叙曾说手头有一封当朝官员的举荐信,只是苦了他写信的人和何宿仪不大对盘。像我这种既不在王爷脚下住着,也不认得什么追逐庙堂的官员的人不知道秦王爷和何宿仪的暗送秋波也就算了,若是连方叙这样的都不清楚,那岂不是可疑?
我在秋堂里越想越不对劲,慌得头皮发毛,让我抓耳挠腮不知所措。虽然我看何宿仪不大爽快,但秦王爷却待我恩重如山,说什么我都不能让他在自己地盘上栽了跟头。
一个人在独居里紧张了半天,我还是决定防患于未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