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摸摸下巴笑了一下,眼睛弯得像一道月牙,道士却面无表情别过了头。
这么冷淡?亏我替你说话。
付清欢扯扯嘴。
只听付朝言喃喃道:“青兰……像是人名?”他转向王老爷:“府里可有叫青兰的?”
方才那尖嘴猴腮的小厮扯着鸭嗓:“老爷不说了吗,没有!”
道士眼里闪过一丝嫌恶,皱了皱眉。
这时,又是一声巨响,门外那东西又开始撞门了。一下接一下,力道越来越大,到后来那道士再怎么加符篆也无用了,他转头对付清欢道:“带他们躲到后面!”
付清欢点点头,对堂内喊:“快去后面!”堂里的人不敢不听,连忙互相搀扶着跑进内堂。付清欢和付朝言一人一个抱起方才吓晕过去的两个侍女也往后走去。
临走前,付清欢回头望了望道士,眼里覆上一丝担忧。
内堂也很是气派,只比大堂小一些,刚好容纳这一行人。付清欢放下侍女,拔了剑想再回大堂帮道士。
这时,王老爷突然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地道:“青兰……是我府上的一个丫鬟。”
付清欢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王老爷继续道:“六岁时卖身到我府上,做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这次我女儿出嫁,本想让她一起陪嫁出去的。可她……自缢了。”
付清欢一愣:“自缢了?”
王老爷点头:“约摸半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她攒够了钱要来赎身,我却发现弄丢了她的卖身契,以为我故意不给,便想不开了吧。”
王夫人叹气:“并不是。”
付清欢看向她,只见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像是头疼了:“小女曾向我坦白,她与青兰一同爱慕一位公子,就是……与小女定亲的张家公子。青兰自缢,许是因为这个。”
付朝言问道:“张公子与令嫒定亲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猜不到付朝言会问这个,王夫人愣了愣,道:“有三四个月了,不过提亲是半年多前了。”
付朝言点点头,不说话。
付清欢看了眼自己的表弟,道:“所以说……现在门外那个,很有可能是青兰?因为明日是王小姐出阁的日子,且嫁的是自己的心上人,所以心生怨气?”
王老爷点头:“兴许是。”
付清欢负手踱了几步,道:“好吧,我知道了。”
说罢,他要出去帮忙。付朝言突然问道:“王老爷,您方才为何对那道长说,不认识青兰这个人呢?”
内堂的空气顿时凝固。
王老爷的脸色一僵,嘴角抽搐了半天,才颤着声音道:“青兰的死,到底是因为小女,我们……总要顾及些。”
付朝言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付清欢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王老爷一直矢口否认知道青兰这个人,又突然主动提起青兰的事,着实有些诡异。
可眼下外面那东西还在撞门,那撞门声和嘶吼声搅乱着他的思绪,实在无暇去细想。
他对付朝言道:“你待在这里保护他们,我去帮那道士。”
付朝言叫住他:“表哥,现在怎么办?化解怨气要了其所愿,难不成要把那张公子送下去给那青兰?”
付清欢摇头,拍拍他的肩:“先别急着想这个,保住命要紧。”
语毕,他持剑出了内堂。
那门已经被撞得不成样子了,付清欢几乎能看到缕缕黑气从门缝里渗透进来,也亏得几张符篆能撑这么久。
那道士一手持剑一手施法,神色凝肃,像是十分吃力。
付清欢祭出几道符篆加强封印,走近那道士:“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那道士一怔,大约是想不到在这个关键他还有心情问别人名字。
“别这么惊讶嘛,你看你,修为这么高都拿它没辙。我怕我今天交代在这,却不知道方才救命的恩人的名字,我也会委屈得变成厉鬼的。”付清欢又加了几道符篆,额前沁出了许多汗,对道士硬扯出一个笑,“所以,告诉我嘛。”
道士看着他,眼里满是惊愕。
付清欢回头望望后堂,道:“只是我想,与它拼命一搏,能不能胜。我死了可以,前提是我的表弟要活下去。”
道士看他一会儿,清泠泠的声音又响起:“方才我看过你的修为,你我联手,兴许能制服它。”
付清欢抬起头,方才还神采奕奕的眼瞳此刻有点迷茫。
“你可愿与我生死一搏。”
道士扭过头又加灵力在门上,长长的睫毛扑闪两下,薄唇抿成一条线。
付清欢终于反应过来,笑了:“好啊,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
道士的剑自动分|身,雪白剑身,银色剑光,宛如一道道飞鸿往门上飞去。一一揭下门上的符篆。
付清欢咬着牙,死死抵住越来越沉的门,直到大门终于承受不住破裂开。
大门被破开的那一刻,他听见道士清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云止奂。”
第五章歼邪科(四)
付清欢犹未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什么?”
此时王小姐已猛然跃了过来,付清欢连忙举剑挡在身前,怒呵一声:“恶鬼退散!”
只见那剑上泛起朱红色的咒文,王小姐被灼了一下,身边的黑气都被打散一些,她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那道士——云止奂已脚尖一点跃到付清欢身侧,看见那泛着朱红色咒文的剑时愣了愣。
付清欢无暇去在意自己身边多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