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以至于亮亮会干出如此离谱的事?

孟小北在祁亮家住了一宿,一个被窝里搂着亮亮睡觉。

祁亮冬天有手脚发冷的毛病,孟小北说你可真是个妞儿,你怎么像女人的毛病还会手脚发冷,亮亮你会不会痛经啊?

祁亮头发蓬乱地坐在床边,大声道:“会啊,我正痛着呢肚子好痛!”

孟小北被迫还要帮这人烧一壶开水,兑出一盆洗脚水,帮着搓搓脚丫。孟小北忿忿道“老子都还没给我男人烧水洗过脚呢!”

数九寒天,暖气还烧得不太热,晚上在一个被窝筒里互相焐脚。孟小北认真地说,“亮亮同志,你需要一个贤妻或者良母。”

“良母你这辈子没落到一个,寻觅一个贤妻吧亮亮,不要那种贪图你长得帅或者家里有钱的。”

祁亮脸型像个俊俏的大桃子,有尖下巴,眼睛长得尤其漂亮,就是个娇贵又难弄的少爷。祁亮在床头昏暗光线下睫毛微微扑簌,没吭声……

祁亮后来有一阵时常在学校办公楼走廊处徘徊,路过语文教研组办公室,向里张望,也像是起了心结,心里被看不见的一条丝线牵绊住。

然而一次都没有再瞧见萧老师了。

萧逸桌子空着,桌上和书架上东西都还在。有一张椅子他记得自己以前进办公室被谈话坐过两次,那一套红泥小茶壶他沾过嘴。

后来祁亮从书架上抽了两本书带走,好像是《中国古代诗词选注》之类的书。他看到扉页里有萧逸的红色印章。

萧老师这件事,少棠辗转托人问过两次,然而公安第一时间已经通报给学校和朝阳区教育局,对涉事人影响很难挽回。

少棠回来后对两个男孩缓缓地解释:“事情是这样,你爸是和一个女的去洗浴城,被举报流氓罪。生活作风这个事儿,可大可小,毕竟,你爸一不是国家机关干部,二不是事业单位公职人员,第三他又不像我们部队军人受制于各项规矩,你爸说到底就是个体户。”

“祁建东处以治安拘留十天,交五百块钱罚款,过几天他就放出来。你爸一没单位二没领导,纯生意人,婚外情这事不会把他怎样,除了家里媳妇丈母娘可能要找他别扭。”

祁亮沉默半晌,双手握着少棠的膝盖恳求:“少棠叔叔你能帮忙把萧老师弄出来吗,我没有想要举报他啊!……我知道我错了。”

少棠说:“他肯定不会坐牢,不至于那么严重,只是调查处分,你不用担心。”

“但是学校饭碗恐怕保不住了。”

“当时的情况我大致猜测,他与按摩嫖娼无关,可是坏事就坏在他偏偏出现在那样一个错误时间、敏感地点。他当时是与你们隔壁学校一位男老师一起在洗浴城里,他没办法解释……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是……你们明白吗?”

少棠说到此处,也有一丝艰难和不忍:“承认嫖娼都比承认是两个男人要好些,否则才真的要进拘留所。”

孟小北摇头无法接受:“这不是个冤案吗,他岂不是被冤枉了吗?”

祁亮冲进卧室,一头扑进被褥之间,把脸埋起来,浑身疼痛像要发烧烧着他的心,难受极了。卧室窗外的天空被枝桠割成一块一块迅速阴霾,他的生活仿佛变得更支离破碎。

******

春来夏至,街道上车流与行人皆褪去灰淡的颜色,尘埃中浮动出一阵阵暖意。城市旧貌新颜交错,朝外大街两侧道旁的月季花酿起一片红云。

高一下半学年,周遭许多人事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萧老师辞职离开朝阳一中。这人在区教育局下发文件和学校做出态度之前,主动收拾所有东西离开了。这以后,孟小北祁亮再也没在校园里看到萧逸。祁亮去问初中年级组长打听,年级组长说“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会过问他去哪”。学校方面讳莫如深,绝口不提家丑,走廊里的优秀教师照片也撤掉了,仿佛就当作萧逸这个人从未在朝阳一中教过书。

校长、教务处处长等学校领导凑一起开会,特别无奈,“哪个学校摊上这事不倒霉么,正跟八十中竞争这学年度朝阳区先进工作单位呢,就怕出这种败坏教师队伍道德风气荣誉的事情……要是在校内,还能压一压不要曝光……现在被通报了……”

翻遍整个校园,孟小北与祁亮能找到萧逸存在过唯一留下的痕迹,竟是他们话剧社排演欧风童话剧《灰姑娘》的剧本。那上面有萧逸作为辅导教师订正剧本所做的许多批注,一行行蓝色墨水笔写出细密秀气的小字。

少棠因为往日某些交情,心里不忍,还试图找过萧逸,愿意帮对方介绍个工作。

萧逸在电话里沉默许久,声音低沉委婉,谢绝了少棠的恩惠。

祁亮爸爸当然迅速就放出来。五百块治安罚款只够这人买一件皮尔卡丹西服上装,都不够连带买配套裤子的!

亮亮爸出拘留所,也没有回八里庄的家看儿子。年轻小媳妇抱着孩子成天在家找他打架,打得鸡飞狗跳,而且又生得是闺女并非儿子,闹得男人愈发不愿回家。祁亮悄悄对孟小北说,“你瞧着吧,祁建东马上又要在外面养外室,他公司开始从南方倒腾摩托车了。”

“男人啊,真的不能钱太多。”

“养一个家一个孩子,钱太富余了,我爸可不是想养出来三个家么。”

男孩不经历挫折不会长大。祁亮完全像大人的口气,拍拍孟小北肩膀,总结道:“小北,你也留个心眼,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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