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进沙发,让儿子收拾行李。

孟小北在洗手间刷牙,照镜子龇牙看牙白不白、有没有塞菜叶子。他端详镜中的脸,嗳,发觉咱小北爷爷最近好像越长越帅,帅得要飞起来嘞!

少棠在看中央台晚间新闻,孟小北过去就给调成某台的文艺节目。电视里一阵欢声笑语,掩盖掉房中异样的悸动。

孟小北晃过去,也不客气或者害臊,没坐进沙发,一屁股坐干爹大腿上。

少棠两腿分开的,被这一坐,赶紧并拢,怕把这小子漏下去,大宝贝儿现在挺沉的。

孟小北垂着眼,也不明说,不矫情废话。北爷就这么坐了,仿佛理所当然,小爹大腿这位置就是我的!

孟小北左腕也系了手链,透着恋爱中人的甜蜜劲儿。

少棠多余问了一句:“这谁送的?”

孟小北白他一眼:“没人送我,我自己编的。”

两人手链颜色相近,一看就是一对儿。

孟小北拽过少棠的手,两人较了较手劲儿。少棠指关节肿胀,手指粗粝。孟小北论腕力还是掰不过他老子,迅速认输。

孟小北把少棠手掌摊开:“给你看看手相。”

少棠:“会看么?”

孟小北噗地笑道:“我们班女生整天拉着班里每个男生看手相,学也学会了。”

孟小北说:“事业线很直……生命线很长……爱情线……”

少棠:“怎么着?:

孟小北叫道:“爱情线找不着了,不清晰啊!”

孟小北说:“你婚姻线直接就没有!”

少棠扥过小北的手,皱眉:“你爱情线呢?……你怎么长两条爱情线?”

孟小北抽回手,搪塞:“没有,哪有两条!”

少棠冷笑:“臭小子,别装,老子也懂,我队里那帮小兵,整天他妈的也研究这个。”

“你爱情线从中间分叉了,分出两条来。”

“你心能分成八瓣儿,分给八个人吧!”

少棠嘲他。

孟小北顿时不好意思了,撒赖道:“我没有!怎么能分叉了,这个根本就不准么!!”

“我心里就一个人,就没分过叉。”

孟小北倔强地低声说。

两个人在一起,东拉西扯,顾左右言它,然而心里琢磨的、惦记的,永远都是一个事。感情就像两人周遭平滑的空气,淡淡的鼻息,寂静无声却又无处不在。

夜深,白天也玩儿得累,隔壁祁亮申大伟聊天的声音渐渐隐去,那俩孩子也睡了。

孟小北和他干爹一人一张床,各自钻被窝。

天花板一角吊着空调,发出嗡嗡风声。

孟小北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侧身望着他小爹。少棠睡觉习惯仰躺,两条手臂搭在小腹上,睡姿都透着军人的端庄风范,专门练过的。

孟小北哼道:“干爹……”

少棠闭着眼:“嗯。”

孟小北:“你睡得像毛主席纪念堂里躺的那位似的。”

少棠半睡半醒嗓音沉沉的:“哼……别招我啊……”

孟小北又说:“干爹,我有点儿冷。”

少棠这时才睁眼:“空调开太大了?我关小?”

孟小北翻身下床,一声不吭过到少棠床上,钻进对方被窝。不用邀请,也不等获批。

毛毯和床单都带着少棠的体温,和对方的皮肤一样温暖,那热度令人身心瞬间几欲融化。单人床顿显局促,两人几乎肉贴肉。少棠也没拒绝,黑暗中四目对视,床板好像在抖,因为心跳剧烈,过分不安。

孟小北想要干嘛?

他其实也没有想“干”什么。他当真不存在那种特别龌龊、yín_dàng的心思,也未经过周密计划。男人越是对待自己喜欢的人,面对真爱,任何浪荡的猥亵的想法都收敛起来了,就是一心一意想要和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同床共枕,哪怕一整夜什么都不做,心里是甜的。就是圆一个念想,就为对得起这份痴心……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五岁那年,五岁,他两个就睡一个被窝了。

十年,他没再喜欢过第二个人。

少棠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咳……”

一口气,叹尽这些年的纠缠与悲欢。

少棠然后伸开一条胳膊,让孟小北凑近枕他肩膀上,把儿子搂到怀里,搂着。

这样的姿势,本身就已超出父子之情,心早就越界了。

贺少棠这个人,这些年即便内心再苦闷,嘴上不说,从来不对孟小北婆婆妈妈。有些话,点破了徒增尴尬,说出来是纠结烦恼,训斥小北是让儿子伤心,推开怀里的人……那简直如同割自己的肉!

少棠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前几天我还去医院帮你咨询了那个。”

孟小北:“我哪个了?”

少棠说:“男科。”

孟小北瞪大眼:“我、我有什么毛病?”

少棠笑道:“你没毛病,你其实长得挺好!你奶奶瞎操心,非逼着我带你去医院做那个什么手术!”

少棠一句“长得挺好”,孟小北摸着黑都能看出脸色瞬间爆红,皱眉嚷道:“哎呦奶奶这人怎么这样啊!这种事儿她也乱说!她太过分了!!!……”

少棠胸腔轻轻振颤,也乐:“所以我去问医生要材料么,跟你奶奶好说歹说,咱家大宝贝儿其实不用做那个,长得好着呢,尺寸还特别符合发育标准!没事儿瞎动刀,回头再给割坏了,多重要的地儿万一割坏了咱找谁赔!”

孟小北粗着声音哼哼耍赖一翻身把脸埋进枕头,又窘又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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