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军里大多是湖广子弟,在崇阳一带作战有天然的主场优势,谭啸和汪猛所部凭借对地形环境的熟悉,轻易夺取了白石寨等外围据点,紧接着奇兵突袭崇阳,在百姓士绅的帮助下混进了县城,突然发作一举奏功。
守城的乌真超哈兵溃不成军,被谭啸汪猛消灭了近千人,其他的残兵败将分头逃窜,一部分往北逃往蒲圻,一部分向西逃往岳州府,谭啸汪猛却紧咬不放,乘胜追击,在追剿残敌的同时抢占羊楼洞等关口要隘,堵住了勒克德浑增援通城的道路。
通城!
在谭啸汪猛两部奇袭崇阳的同时,汪克凡亲率大军,从白石寨拐向西南,翻山越岭杀往通城,崇阳那点乌真超哈兵只是一道开胃菜,通城的五千清军精锐才是此战真正的目标!
天高云淡,红旗漫卷。
两万余明军踏出层峦叠嶂的大山,进入了宽广平坦的云梦平原,三军上下都是生气勃勃,和谭啸汪猛所部比起来,他们在山沟里多钻了四五天,浑身上下早就憋足了一股劲,求战的yù_wàng非常强烈。
通城就在西侧七十多里外,楚军大队人马突然出现,终于惊动了清军的斥候,不断有小股骑兵前来探查,汪克凡一面派出骑兵驱赶,一面加快行军速度,当天晚上赶到距离通城三十里的地方安营下寨,做临战前的最后休整。
傍晚时分,营地里炊烟渺渺,将士们都在吃晚饭,营寨外面却不时响起追逃厮杀的马蹄声。清军派来的斥候比白天更多了,西骑营的骑兵正在拦截追杀他们,但这些清军斥候仗着骑术高明,被明军驱散后并不退走,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兜个圈子又绕了回来,不停进行骚扰。
营寨正中的望楼上。汪克凡放下望远镜,对京良吩咐道:“去告诉帖将军,明后天将有大战,节省马力最重要,鞑子斥候没到营寨百步之内,就不要理会他们了。”
经过一天的行军,清军的斥候早就看清了楚军的兵力旗号。现在遮遮掩掩的没有意义,与其把精力放在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上,不如专心休息。
京良答应一声去了,汪克凡下了望楼,回到帐中用饭,刚刚吃到一半的时候。京良回来复命,滕双林和吕仁青也和他一起走了进来,大概是半路上碰到的。
滕双林见礼后说道:“启禀军门,通城一整天都没有动静,鞑子既没有逃跑,也没有修整城墙,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噢?这是以逸待劳的意思了……”汪克凡沉吟片刻。问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两天,你们看怎么样?”
吕仁青兴奋地一拍手:“我们也正是这个意思,敌不动,我不动,鞑子想和咱们一较高低,但咱们刚刚跑了几百里山路,最好歇一歇再战!”
滕双林也点头称是:“咱们粮草还算充裕。和他耗上几天陪得起,汪三将军已经北上,勒克德浑一时也过不来,应该准备好再打这一仗……”
几个人商量一番,汪克凡点头拍板:“那就通知各营一声,咱们明天轮流睡大觉,要是鞑子一直蹲在通城。咱们就和他堂堂正正战上一场!”
滕双林和吕仁青答应一声,起身离去,汪克凡自顾接着吃饭,白米饭配红烧肉。吃得正香,却发现京良、花小弟和李玉石几个人都凑在旁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坐下一起吃。”汪克凡用筷子一指。
京良几个立刻麻利地搬来凳子,盛饭夹菜,西里呼噜吃上了,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小伙子,见肉如见鞑子,不把他们消灭光决不罢休。汪克凡穿越前是部队出身,狼多肉少抢饭吃的经验很丰富,没想到却比不过他们三个,连盘子里的肉汤都被花小弟倒进了自己的饭碗。
“多吃点,你们还能再长高些。”汪克凡微微一笑,就着小青菜把米饭吃完,京良他们三个再加上黑鱼,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亲信,楚军两万多人里面,只有他们敢和自己抢肉吃。
京良打个饱嗝,放下筷子问道:“刚才我们没有听懂,咱们为什么要停在这里?”
花小弟和李玉石也都抬起了眼睛,一起盯着汪克凡,吃肉很重要,但向汪军门学本事更重要,他们这两年跟在汪克凡的身边,耳渲目染都有了一定的军事水平,放出去做个中低级军官绰绰有余。
汪克凡对他们几个很看重,一有机会就对他们讲解各种战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打仗和下棋一样,最重要的就是识破敌人的意图,然后反其道行之,你们想想看,鞑子明知道我们来了,却大大咧咧地留在通城,摆出一副不战不守不走的架势,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嗯……”花小弟资质较差,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和李玉石对了个眼神,李玉石从军较晚,经验不足,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我明白了!”京良却一点就透:“鞑子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和我们野战!”
“不错!”汪克凡点了点头:“鞑子的老祖宗有一句话,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通城的鞑子有五千人马,自然不把咱们这两万多人放在眼里,咱们想吃掉他,他还想吃掉咱们,大家只好真刀真枪掰掰腕子,看看谁才是天下无敌!”
随着战局的发展,楚军的力量有所分散,汪晟张家玉所部在湘阴一带,刚刚渡过汨罗江,一面拦截通城清军的后路,一面防备岳州府的勒克德浑来援,谭啸汪猛所部则在崇阳一带,拦截蒲圻的清军援兵,并堵住勒克德浑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