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塌方,现在进山的车又多,万一堵上了可能就是两三天的事情,还是预备着点以防万
一。
车平稳地向成都西北方向驶去,一路上于雷和陈可都在愉快地聊着。
“你知道四川为什么叫四川么?”陈可问。
“大概是有四条河吧。”
“你真傻,哪是这么简单的。” 陈可得意地在于雷地鼻子上刮了一下,“四川的名
字是宋朝政区改革之后才出现的,因为宋朝的时候在这个地区设了川峡四路,所以叫做
四川。”
“那你知道‘可’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么?” 于雷问。
“怎么来的?”陈可还当成真事一样天真地问道。
“以前有只老乌龟……” 于雷刚开口,陈可就听出来他是要拿自己开涮,忙拿手去
堵他的嘴。
于雷把陈可的两只手攥在掌心里,一边笑一边说:
“老乌龟生了只小乌龟,取名字叫龟壳,后来海边的那些鸟啊鱼啊都笑话小乌龟的
名字,小乌龟哭着抱怨他爸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个名!
老乌龟叹了口气,说,罢了,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就再送你一个字,说罢就在
沙滩上写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可’字。他说,这个字读‘神’,以后你就叫龟神好
不好?
小乌龟很高兴。可小乌龟的朋友根本不买帐,谁也不叫它龟神,还是龟壳龟壳的叫
它,久而久之,只要是名字里有龟壳的人都用‘可’来代替了,它原来的读音却在历史
的长河中渐渐被人遗忘……”
陈可一边笑一边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堵他的嘴,连小江都在驾驶座上听的直乐。不过
看样子陈可只是乐在其中,手上并没有用劲儿,否则即使于雷拿出十分的力,怕也是制
服不了他的。
“你除了绕着弯来编派我你还有什么本事!你个舌头长到屁股上的老狐狸,老乌龟
!”
“我是没你有本事,陈‘神’!”两个人笑着抱成一团。
“小心。”前头小江喊了一声,只感觉车体猛地一震,两个人的身体腾空而起,磕
在车顶上。
于雷摸着脑袋,斜着眼儿看陈可,陈可也同样地看着他,两个人又大笑了起来。
车子这会儿已经下了省会的高速路,正在通往一个小城的路上前进,坑坑洼洼,崎
岖不平。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翻过了两座山,穿过了一个甚至称不上城镇的生活聚落,车身
一拐,开进了一座院子里。院子进身很长,有两道门守着,门岗看到车子的牌号,都迅
速地升闸放行。
车子停了下来,三个人先后从车里走出。
小江说:“政委安排你们今天在这儿休息,你们可别小瞧这儿,要我说啊,这儿比
什么旅游胜地都舒服呢!”
这座相当有些年头的院子是某个单位曾经的基地,是训练新兵的地方。现在它已经
失去了原有的功能,被充作是一个半公开的疗养院。
院落依山傍水,一条小河在几幢古旧的楼旁边缓缓流过,其风景浑然天成,是在任
何开发后的渡假村里找不到的。许多城市里的老头老太在退休之后,都愿意每年花上个
千把块钱,在这里租一套房子,颐养天年。
院子的建筑全是五十年代修建的红砖楼,灰色的房瓦经历了岁月的蹉跎,已经班驳
得有些不堪,在这方圆半里的宁静之中,呼应着苍山绿水。
安排于雷和陈可住宿的地方和其他建筑都不同,是紧挨着山坡的一幢独立的小楼,
上下三层,比其他房屋略矮一些,当年似乎是干部宿舍。现在它的内部已经被全部重新
修过,每层只有一个大的套间,就硬件设施来说,并不比任何一家星级饭店为差。
在楼下转悠了一会儿,院子的负责人匆匆走了过来,把于雷二人迎进了三楼的套间
,吩咐两个战士待会儿把开水拿进来,然后就带着小江一块走了。小江似乎是常到这里
来,负责人对他的态度非常热情。
于雷看见陈可撑着阳台的栏杆,呆呆地看着近处和远方的层峦叠嶂。他把旅行包扔
在沙发上,朝他的背影走了过去。
“在想什么?小乌龟。”
陈可没有说话。
是不是把玩笑开过了?他不是生气了吧……于雷有些着慌。
“怎么了?生气了?” 于雷赶紧凑到他的脸前面,神经兮兮地问道。
陈可笑了:“我生什么气啊,你真傻。”
他没有生气,没有任何原因可以让他生气,但他心里有种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感
觉,使他的神情带上了几分哀怨。
“那你干吗不说话?” 于雷看见他的笑容,松了口气,但还是想探个究竟。
“咱们下去走走把,这个地方太好了。”陈可沉默了片刻,转身说道。
于雷赶紧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他们沿着山坡往北走着,越过了院子和后山模糊不清的边界,走上了一条被人踩出
来的土路。
刚才在楼下听院子里的老人说,这附近的山在几十年前就几乎被砍秃了,后来部队
搬走,地方也把森林保护了起来,于是到了这几年便又是一片郁郁葱葱。这些曾经遭人
凌辱的丘陵就象返老还童一般,在头上长出了密密的发丝,给山上的动物和踏青而去的
人提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