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为好。”正说着,人已经走了出去,也没给仪仗准备的时间,独自先走掉了。
常公公倒像是早想到他会突然离开似的,弯着腰说了声“恭送圣上”,再抬头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时候怎么突然急躁起来了呢?”一想又觉得年轻人的恋爱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便笑呵呵地带着几个小太监去喝茶去了。
尹倾鸿快步走到了昶永宫,门口的侍卫已习惯了看他没坐銮驾直接跑来,老远地看到那明黄的身影便进去通传了,尹倾鸿也没停顿,直接进了屋里,便见鹭翎正在正厅里拿着一支金钎去逗架上的红豆,看他进来了便站好对他行了一礼,又叫了南星去给他奉茶。
尹倾鸿坐下后也不说话,定定地望着鹭翎看了好久,直看到鹭翎以为他又起了什么轻薄之意而戒备起来才低头喝口茶,问:“翎儿没事?”
鹭翎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心想我能有什么事?
尹倾鸿看他似乎没在意王雪芙的事,内心里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劝慰道:“我虽也不知皇后到底有何打算,不过定不是舍了你反去就他人之人,最近宫里有些乱,可能会有些闲话,翎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鹭翎本来对于王雪芙所为是有些在意的,本来之前她送他披风时鹭翎以为两人关系有好转的迹象,没想到刚回宫不久便又出了这等事,心中确实是藏着些失落。不过这一天之内尹苍远走了后尹倾鸿又来,说的内容又都差不多,反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在你们眼里,我就那么小心眼、容不得母后对别人好么?”他睨着尹倾鸿问了一句,嘴角微微勾起,看上去颇有些嘲谑意味。
最近鹭翎虽然终于肯与尹倾鸿说话了,但毕竟还是有所防备,如今看他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尹倾鸿也高兴,面上带了笑意:“当然不是,只是担心你罢了……说起来,听说早上苍远来了。怎么,兄弟俩终于和好了?”
鹭翎被问得一愣,偏着头想了想,叹气道:“……也不是与他置气,只是……唉,算了,终是放心不下他。”
听鹭翎如此说,尹倾鸿挑了挑眉,心道你倒是对那弟弟极上心,对我却横眉冷目的,实在不公。可惜心里想着却也不能说,憋得甚苦,只好转移话题道:“翎儿可知你那母后在想些什么?”
鹭翎被问得一愣,眼神不禁暗了暗,半晌答:“……不知。母后已多年不与我亲近了,你也是知道的……”
“……”尹倾鸿看他面色中颇有些沮丧寂寥,也不好说些什么。他隐隐觉得王雪芙疏远鹭翎可能跟他有关,本来,王雪芙在未当皇后时对鹭翎还是相当喜爱的,而是他让王雪芙当皇后,好平衡太子与鹭翎势力以保护尹苍远,此时也没什么立场责怪王雪芙,只能伸手摸了摸鹭翎的头。
“翎儿可还记得小时候你母后亲手给你缝的小衣服?”尹倾鸿一边顺着鹭翎的头发一边问。鹭翎因他突然的抚触而愣了愣,顿了顿才答道:“当然记得。”
那是鹭翎还是个小婴儿时候的事,本来,一般人是不会记得婴儿时候的事的,但鹭翎本就是穿越来的,尹倾鸿也当他是天生奇异,也从没怀疑过什么。
王雪芙当初还在闺中时,便因善女红而小有些名气,嫁入宫中后因这类事有宫人代劳而久未执针线,也从没对宫中手艺有过什么说法,但生下鹭翎时突然发难起来,说他们制衣针脚忒粗糙,自己熬夜给鹭翎做了件小衣服,上面用银线阴绣了白鹭纹样,精美异常,宫人见其技法,皆自叹弗如,一时间也在宫中传了一阵子。
只后来这事慢慢被宫中人淡忘了,鹭翎长大些后不能再穿那件衣服,这衣服便也不知了去向。大抵是被扔了烧了,只那精密针脚,鹭翎却记得清楚。
鹭翎想起那时母亲对他的疼爱,心中不由得一暖,面上便带了柔和的笑。尹倾鸿看着也高兴,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笑道:“终于是笑了。”
鹭翎微一滞,侧头去看尹倾鸿。尹倾鸿长相极好,每一处都棱角分明,带着种男子特有的俊美,只是眼角歇歇向上挑着,眉尾也斜飞向上,总给人一种邪戾之感,此时这一笑却柔和异常,鹭翎觉得心头一动,泛出些说不出的感受来,一时间竟看尹倾鸿看得愣了。
尹倾鸿看鹭翎看自己便觉心情大好,也不说话静静地与鹭翎对视许久。南星去吩咐了宫人回来便见这父子俩眼对眼动也不动,笑道:“这是在做什么?看得有趣么?”
鹭翎一惊,赶紧转回头来对南星笑了笑,然后低头再不说话。尹倾鸿与南星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个好兆头,便相互一笑,也不说透,继续各做各的去了。
54.母难日
十一月二十三是鹭翎生日,因尹倾鸿性不喜无用的铺张,故而除逢九的生日外都不大操办。他不大操办,皇子们自然更不能把自己生日弄得过于隆重,所以一般皇子们的生日都是在自己宫里与至亲的人一起过的。
鹭翎生日一般都是南星与尹苍远陪他,偶尔尹倾鸿也会过来,古时的人若不是上了年纪,对生日本就没多大讲究,南星早上叫人给他做一碗长寿面,给他煮一个鸡蛋,也就罢了。可今年南星却非要给他大办一次不可,问她原因,说是“今年灾病太多,借这日子冲冲晦气。”
南星说这话是尹倾鸿到昶永宫时说的,尹倾鸿一想,这一年来鹭翎所谓灾病可不就是自己闹出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