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又发短信问孟丁冬是什么时候的长途车,孟丁冬答了。俩人这才睡去。第二天一早,马长生便叫打电
话给汪贤付,说想让村子里的切诺基送自己到市区长途客运站一趟。这汪贤付知道马长生就要转赴青水镇任职,
正想着怎么感谢他呢,见到他借车,哪有不答应的道理,亲自跟车过来了。
马长生赶到长途客运站,孟丁冬恰好刚到不久,她白衬衫牛裤,显得极是干练,见到马长生走进候车室,心
里那种惊喜可想而知,赶紧向马长生走过来,俩人拥在一起。
汪贤付看到这一幕,回转过头去,心道这马乡长的运气可真不错,这个女孩子倒是很漂亮的,和他般配得紧。
送走了孟丁冬,马长生便跟车回去,汪贤付向他说道:“马乡长,今天你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能不能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村好好招待你一次,也算为你送行。”
马长生心说这个世界估计再也没有秘密可言了。孟丁冬知道自己工作调整,尚且可以理解为她是县农行行长
,消息来源多,渠道广。可汪贤付一个村干部,他又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
马长生满腹疑惑,却也不说,点点头便跟着汪贤付到了白山村。
到了村之后不久,村干部们陆陆续续来上班,马长生这才向汪贤付说道:“汪书记,招待就免了,我今天还
有其他事要做。我跟你来,只是想看看大家,和大家握个手,合个影。”
汪贤付知道马长生对吃喝一套没兴趣,也不再勉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交到马长生的手里道:“马乡长
,这是我们村里的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你在黑羊工作,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可你现在走了,这就算是
我们给你送行的礼物。”
马长生翻开一看,却是一个和市城南自来水公司签订的合同复印件,上面不但有汪贤付的名字黄才发的名字
,还有他马长生的名字。
马长生有些生气了,把复印件往桌上一放,沉声说道:“这个收益分成合同,我要了有什么用?我一分钱都
没出,哪里还有脸收这个东西呀。”
汪贤付见他认真,苦笑道:“马乡长,要是干部们都像你这样,什么文件也不用学了,只管做事就行。”
跟着他把马长生请进村会议室,村干部们一齐来了,马长生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和大家合了影,临走前,
又把曾向汪贤付借的钱还给了他。那钱当初拿来准备请孟丁冬,当时也没用多少。如今要走了,马长生自然不可
能把钱带走。
汪贤付经历过的乡干部何其之多,可马长生真让他感动了。他握着马长生的手,不禁说道:“马乡长,这黑
羊要是由你来主政,我估计不出三年,就会迈上一个大台阶啊。可是县里却让你走了。”说到这里,汪贤付流露
出不舍的意思。
辞别了白山村干部,马长生便回到乡政府,他一如既往地签到。这个举动倒是让政府办高瞻有些意外,他从
他爸爸那里已经获知马长生要去青水,便笑道:“马乡长,以后我到青水来玩,你可要安排人接待我呀。”
马长生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说起来你还是我的老师呢。”高瞻连忙摆手道不敢,我那点电脑的皮毛知
识,只是用来和马乡长沟通的。
高瞻在政府办不过几个月,身上那种纨绔之气竟然全没了,言谈举止像极了李才显。马长生看在眼里,内心
感叹这个政府真是锻炼人啊,也不知道是锻炼得好还是坏。
这时陈越和窦丽丽也先后进了办公室。陈越的目光留在马长生的脸上,迟迟不移。这个人,她曾经主动地向
他投怀送抱,却被他拒绝了。如今他由副乡长到镇长,和她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估计这辈子也是再无可能。
窦丽丽看了一眼马长生,急急地把目光移开。她姐曾经试图撮合她和马长生,却被她拒绝了。如今,她看马
长生越来越顺眼,但这为时太晚,人家一年两个大台阶,哪里会有可能看上她呢。
倒是辜负了姐姐的一番心意。想到自己慈爱如母的姐姐,窦丽丽眼圈一红,便低头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马长生觉得这里不宜久留,便不紧不慢地走上楼,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却见陶普拎着包上了楼。
马长生向他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陶普脸色晦暗,头发也毫无光泽。感觉马长生的目光投来,陶普也回望了他
一眼,那眼神不惊不怒,不悲不喜,仿佛看空了一切似的。
马长生暗暗感叹权力给一个人带来的变化。这官场委实是能进不能退,能上不能下的。一旦退下,竟比生了
场大病还要来得严重呢。
正想着,手机响了,蔡春燕告诉他,今晚她会派车来接马长生去新羊,“我们马家在一起好好聚一聚,”她
柔声说道。
我们马家?马长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