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有瞬间恍惚,因为以前在家里爸爸总喜欢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很晚,她总能听到妈妈在喊,“走,睡觉去。”
好像这样亲热自在的语气,通常都是一家人后才会有。
翌日,苏凉末还不习惯床上多出个人,睡觉也要由着性子,她喜欢卷被子,睁开眼发现大床上就只有缩成毛毛虫似的自己,眼睛不经意瞥过床头柜,看到一份整理好的文件。
下楼也没见占东擎的身影,应该是出去了。
苏凉末吃好早饭赶往公司,没想到却在门口见到卫则的车。
就那么堂而皇之堵在大门口,她不得不下车。
卫则脸色憔悴,身着便衣,见到苏凉末二话不说上前,“我想跟你谈谈。”
“就在这说吧。”
卫则一把夺过苏凉末手里的文件,看到盖得是她的章以及公司公章,卫则面色铁青,“凉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很清楚。”苏凉末愠怒,没想到卫则会公然抢她手里的东西。
卫则扬起那份文件,“你告诉我,这间公司是不是跟占东擎有关?”
“你还在查他的事?”
“当然,我说过迟早有天要让他栽在我手里,”卫则性格本来就拧,“你知道吗?那个被他扔在警察局门口的女警现在还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御州并不是占东擎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地方。凉末,离开他,他使了什么手段非要将你留在他身边,你告诉我?”
苏凉末拿回她的文件,她永远不可能和卫则说,苏康的事已经吃亏过一次,还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你这样很危险,我不想你哪天被陷进去,我会让人盯着这家公司,万一有出错,担风险的是你知不知道?”卫则神色急迫,他是真的为苏凉末好。
她这会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许久之后,当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苏凉末猝然想起卫则今天的这番话,竟是如遭雷击。
“卫则,那天我身上的窃听器是你放的对吗?”明知道答案,苏凉末还是问了。
卫则稍怔,很难面对苏凉末这样的直白,没有质问的口气,却疏离到令他心酸,“是。”
“你笃定这样闯进来占东擎不会把我怎样是吗?所以你在最后才那样问我,可是卫则,你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你还是自欺欺人说了没事,对吗?”
卫则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印象中苏凉末性子温和,很少有咄咄逼人的时候。
可他却还是该死地点了头,他恨不得拧掉自己的脑袋,“是。”
“卫则,如果我爸爸还活着,你一样会抓他,对吗?”
她的问题字字砸进他心坎里面,又快又准,毫不给她招架能力。╔╗
“凉末,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担心你,我不想你陷得太深,占东擎的任何事你都不要管,我不想我哪天要面对的是你。”
“卫则,我不会,”苏凉末说得肯定,“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话已至此,卫则也只能让行,她的三个连番发问已经让他无法面对她,苏凉末也不上车了,越过他身侧往里走。
“对不起。”卫则朝着她的背影道。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看到了,他确实没把我怎样。”苏凉末故作轻松,这样的口气也令卫则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湮灭,他们六年的感情,校园的恋爱到底经不起现实的考验。
卫则看着苏凉末逐渐消失在眼里的背影,他无法挽留,只得无力地坐回车内。
流简并不好赌,但偶尔也会陪人去玩几把。
坐在赌桌上他漫不经心的在下注,旁边的周正手气好,“昨天b超做出来是个儿子,看我今天立马大翻本。”
苏宛身着旗袍走进赌场,她神情恹恹,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眼睛抬起却看到个身影,她只以为是眼花,眨了眨眼睛,果然是流简。
苏宛按捺不住激动,主动要求去那一桌作陪。
流简玩着牌,一时间没发现身边多出个人,周正搂着个年轻的女人,侧过头去和流简说话,目光不由落到苏宛身上,“看看你,有美人陪在身边也不知道珍惜。”
流简这才注意到苏宛,他看了眼,似乎有些面熟。
苏宛心脏而紧张而剧烈跳动,周边的嘈杂声已经听不到,他们毕竟有过一次,还是畅快淋漓的,苏宛脸色溢出潮红,却听得流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苏宛。”
苏宛。流简嘴里默念,第一时间就想到苏凉末,想到在码头的那次。
周正又恰好提起,“对了,上次听说你在码头遇到麻烦?怎么搞得灰头灰脸回来了?”
“没事,不小心眯了会。”流简语焉不详,伸手揽住苏宛的腰。
周正在旁边劝,“要不找个女人吧,留在身边,别总出去转,你前段日子玩得也太过火了。”
流简低头瞅了眼苏宛,“你在这一晚上多少钱?”
苏宛结合两人的话,哪能不懂,未等她开口,流简又自顾道,“跟着我吧,每个月给你的钱不会少,我先送你一套房子怎么样?”
这进展快得令苏宛完全招架不住,周正在旁笑,自顾玩牌。
“我,我在这兼职不是因为钱,我还在读研究生。”
“呦,还是个学生呢。”周正插句话,却又自嘲地摇摇头,流简一听,也无所谓,“行,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反正也就是缺个女人,正好身边有,就想收了。
苏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