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洛雁舟深吸口气, 强迫自己止住思绪。然后立时便回了宫内。

天色已经泛起微微曦光, 洛雁舟回来时,傅流萤还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守着床上还昏睡着的阮轻。

洛雁舟轻声喊了声傅姐姐, 问道:“将军她怎么样了?”

防止吵醒阮轻, 傅流萤低声说道:“已经好多了,之前醒过一次,现在是睡下了。”

洛雁舟心中微松,她小声道:“傅姐姐, 你先歇息罢,朕来守着将军。”

至于为何不用侍女,自然是洛雁舟想要亲自守着她的将军。

而傅流萤自然也是不亲自守着阮轻便放心不下。

傅流萤微微摇头,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道:“陛下去歇着罢, 再过一个时辰,便该上朝了。”

洛雁舟哑然。

但她到底没有回凤宫休息,而是执拗地留了下来,与傅流萤一起守在阮轻身边。

只是直到洛雁舟上朝回来之后,阮轻才慢慢转醒。

刚刚醒来的那一刻,阮轻的意识还停留在昨晚,过了一会儿之后,眸中的茫然才逐渐褪去。

阮轻下意识的便想起身,只是身子才刚刚抬起了些,便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将军!”

“阿棠,还有没有哪里难受?”

两道熟悉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阮轻微微侧头,果不其然洛雁舟与傅流萤都在,见她们两个关切的神情,阮轻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刚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喉咙微痒,她低低咳了几声,说道:“我无事,只是感觉有些乏力。”

她微哑的声音沉稳,却还是能听出那难以遮掩的虚弱。

听她说完,却见傅流萤脸上关切担忧的神色顿时恢复成了平日那懒洋洋的姿态:“谢将军不是说自己有把握不会出事?”她语声微顿,看着还躺在床上无力起身的阮轻道,“这便是谢将军所说的不会出事?”

早先傅流萤便不愿阮轻以身涉险,但却劝阻无果,谁知还真出了事。

傅流萤又气又忧,一夜未眠。

见她还带着疲惫的神色,本就心虚的阮轻更加心虚,她清冷的嗓音微软:“是我错了。”

几日之前,洛雁语找上洛雁舟要与她合作火烧谢府制造意外,洛雁舟当时应下,之后便全部告知了阮轻。

于是阮轻便与洛雁舟商量将计就计,将自己当作诱饵,引出华瑶。

傅流萤当时便冷了脸色不同意。

而虽然在洛雁舟心底她的谢将军无所不能,却是身体虚弱,因此自然也是不愿。

但二人到底拗不过阮轻。

也因此,在谢府走水,阮轻被掳走之后,洛雁舟便提前独自跟在了华瑶身后。

而被华瑶掳走的阮轻自然不是真的被打晕过去,她不过是装晕罢了,却没料到华瑶谨慎,还点了她的x-ue道。

阮轻更没料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已经这样虚弱不堪,不过是冲破x-ue道,便受了内伤,即使当时已经将早早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了华瑶脖颈之上,却没有力气再做什么。

倘若洛雁舟再晚来些,后果如何,阮轻也不能预料。

毕竟,在那之前,阮轻是绝不知华瑶竟对自己抱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也幸好,当时华瑶在发现中计之后情绪震怒又慌乱,没能发现阮轻已经几近昏迷。

不过,昨夜昏迷之后,似乎是有人要碰自己,与傅流萤认完错的阮轻不自觉眨了下双眸,恍惚间记起那人是洛雁舟,不过她将之当成了华瑶,也不知伤没伤到洛雁舟。

傅流萤等了许久,才意识到阮轻就那么一句认错的话,差点气笑。

只是还未等她继续教训不顾自己安危的谢将军,便听阮轻含了些担忧的语气道:“昨夜我意识不清,险些将陛下当成了华瑶,不知有没有伤到陛下?”

而且,在彻底昏迷之前,阮轻感觉自己似乎听到华瑶在说些什么,只是究竟说得是什么,阮轻却是不清楚了。

傅流萤微微挑眉,她昨夜只顾着担忧阮轻,倒是还不知小皇帝身上有什么伤。

下一刻便见洛雁舟小奶狗一样连忙凑到阮轻身边,然后伸出了那根险些被砍断实则只有一道浅浅伤口的手指,委屈道:“将军,朕疼。”

阮轻看着那浅浅的一道伤口,再对比洛雁舟委屈巴巴的小眼神,心中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已经快要愈合,但到底是自己造成的伤口,只好问道:“流萤,陛下的伤口需要上药包扎么?”

同样看到那道伤口的傅流萤抽抽唇角,她看着洛雁舟顿时一阵嫌弃,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洛雁舟这小崽子就是在和阮轻装可怜,没好气道:“很快便好了,昨夜怎么没听陛下喊疼。”

洛雁舟一脸理所当然,振振有词:“朕昨夜担忧将军,自然感觉不到疼。”

傅流萤:“......”

阮轻心中忍笑,她微咳几声:“还不知周朝之人如何?”

洛雁舟神情微黯,小声说道:“华瑶与华歌逃了,她们带来的那群刺客都已经死了......不过朕已经查出了证据,也下令封锁了楚朝。

洛雁舟将昨夜发生之事大概讲了一遍,只是在讲到洛雁语时,她的语气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最后道:“朕已经宣告天下,并由使臣前往周朝告知,华瑶以及华歌谋害谢将军,洛雁语与华瑶勾结企图谋反,其罪当诛。”

说到最后四个字,洛雁舟语气中带了丝冷意。

阮轻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那种情况下竟还被华瑶给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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