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通吕振海的副手设计陷害,告了他一状贪赃枉法的罪名。孙相当时官职不高,拼死周全,才保住了吕振海的一条命。可吕振海到底是年轻气盛,受不得这般污蔑,竟自裁以证清白,却未曾想到,死后被扣上了畏罪自杀的帽子。
孙相一直将吕振海视为亲生弟弟,为自己未曾护住他而感到万分自责。后来数载,孙相暗中收集郑老受贿证据,联合了郑老的死敌,才终于将他拉下了马。
后来,孙相一路高升,最终到达相位,成了整个国家读书人最为敬仰的人。
但在他为吕振海报完仇后的第二十五年,会试前例行考察学子才学的聚会上,孙相见到了郑离。郑离相貌与郑老的儿子郑泽藻如出一辙,孙相只是看了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想到惨死的师弟,孙相决定想办法处理掉郑离。他暗中派人查清了郑离的过往,寻找到了资助郑离的先生,买通了先生之后得到了郑离平日里的试卷和笔迹。然后派人告发郑离科举舞弊,以让他永世不得做官。
但孙相没有想到,郑离继承了郑老的才学,在殿试中被点为了探花郎。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向惜才的孙相还是对郑离下了手。结局也如他所料,郑离失了功名,被赶回了故乡。
“你们在说什么?”
谢必安和孙相两人回头,却见身侧的院子门口,站着的正是郑离。
范无咎站在郑离身后,朝谢必安比划,说,自己没能拦得住郑离。
原来郑离看着谢必安匆匆离开,料想他定是去找孙相了,于是他便跟了上去,却未想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谢兄,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害了别人,自作自受连累了整个郑家?”
谢必安也知郑离是个聪明人,想要瞒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故而将一切和盘托出。
“怎会?”郑离好像受了很大打击,跌坐在地上,“自小我爹整日沉迷酒色,我早已西去的爷爷便一直是我的精神寄托,是我的榜样。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为了利益罢了,做到他那个位置,想得到更大的利益,就必须做出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孙相哂笑。
“我不信,有什么样的利益会比自己的良心来得更重?我爷爷他,怎么能这样?”郑离说到气急之处,伸手往石板砌成的路上砸去,“既然我爷爷做出这种违背礼仪道德之事,我无颜再入朝为官,郑某此生不再参加科考。”
郑离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衫上沾的土,眼神决绝。
恍然间,孙相突然从郑离的身上看到了吕振海的影子。若是师弟,大概也会做出和郑离一样的选择。朝廷祸害,为何会有一个如此刚正血性的孙子?孙相苦笑。
“这倒是不必,听了这位谢公子的话,我突然开始好奇,如果郑端那个老狐狸的孙子,站在和他爷爷一样的位置会做的如何?”孙相说,“我给你个机会,若你能有幸中举,入朝为官后仍将心中的浩然之气保留一生,我便不再追究你祖父当年的所作所为,如何?”
郑离看着眼前清瘦的老者,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月后,殿试,郑离一张嘴,一杆笔,再加上出众的容貌,被点为探花郎。范无咎向来不通诗书,名字连榜单都未曾上去,谢必安因为答题过于跳跃,姓名在榜单的最底部,两人都未能亲自去殿上一睹探花郎的风姿。只知道郑离殿试一回来,小小的驿馆就挤满了上至朝中大夫,下至平民百姓若干人等,只为看看今年的探花郎到底长得何种俊俏。
好容易摆脱了因各种目的前来的访客,郑离终于抽.出身来到隔壁屋同黑白二人说话。
“陛下亲赐了郑某宅子,如若不嫌弃,谢兄和范兄可同我搬去同住。”郑离客套说。
谢必摆了摆手,道:“郑兄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二人的志向本不在此,本就打算这几日便同郑兄辞行了。”
郑离也未劝说两人,只道:“人各有志,郑某也不便强求。但我们三人本是同窗,又是同年参加科考,郑某早将二位当做了最好的兄弟。若来日,有需要郑某的地方,二位请尽管开口,郑某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了,二位若是回乡,请务必告诉云儿,待我安置好了,一定将她接到京城。”
“那是自然,郑兄放心。”谢必安说,“谢某还有一事想问郑兄。”
“但讲无妨。”
谢必安:“不知如今高中探花前程坦荡,郑兄可否寻到了活着的意义?”
“活着的意义?不知谢兄何意?”郑离问。
谢必安笑着看了看窗外,说:“就是,郑兄你以后想为了什么活下去?”
“为何而活?呵呵,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向孙相证明我不会为了利益而改变志向,也为了能和云儿白头偕老。”郑离说。
“可若有一天,你说的这些都化为泡影了呢?”谢必安依旧不依不饶。
郑离沉思:“那我便……回乡做个教书的先生,把我胸中的浩然正气教给世人,总有人能帮我实现国泰民安,总有人能帮我证明富贵而不移的。”
“我希望你能一直记得今天所说的话,不管你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总是有好处的……谢某就此别过。”
明明是郑离过来告辞的,谢必安倒是拽着范无咎先离开了驿馆。
“活着有什么好处啊,七爷?”出了驿馆,范无咎打趣道。
谢必安看了看周围,然后附在范无咎的耳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