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中隐含的意味叫二人都怔了怔。

贾环愣了下神,有些糊涂,又好像明白过了什么。

“贾大人还没想明白我是谁吧,也是,在下和家兄不过是无名小卒,贾大人怎会放在眼里?!”陈恩笑眯眯地说道,话里头的锋芒却叫人侧目。

家兄?

难不成是陈侠?!

贾环立即反应过来,他心里先是一喜,而后心里咯噔了下,不好,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他杀了陈侠,这陈恩来找他,恐怕是要来报仇的。

他刚反应过来,眼前便是一道白光闪过。

贾环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利落地往后一躲,堪堪避开了陈恩的毒手。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徒蘅鹭被陈恩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手上也没武器,却丝毫不退一步,飞身上前,就要夺过陈恩的匕首。

陈恩看着文质彬彬,但是没想到身手居然也丝毫不逊色于徒蘅鹭,他伸手格挡住徒蘅鹭的左拳,冷笑道:“十六殿下,我劝你还是袖手旁观的好,今日,贾环必须死!”

“慢着,”贾环可不想上演一出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戏码,“你哥没死!”

陈恩的动作顿了顿,神色露出犹豫。

徒蘅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见他一脚踩在椅子上,身形灵活如猴一般,飞身到了贾环跟前,手上的匕首也直直地刺向贾环的脖子。

匕首上的寒气几乎已经完全能感受得到,脖子上也不由自主地竖起了鸡皮疙瘩。

“当——”

一块石头破空而至,砸在了陈恩的手腕上,陈恩一个吃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来。

他愤恨地朝着那偷袭的人看去,瞳孔却骤然收缩,整个人都晃了晃,“哥!”

来人正是陈侠。

陈侠心里后怕不已,要是贾环真死了,那他们所有人的仇恨怕是无法向陈深讨回来,“鲁莽!你真是太鲁莽了!”

陈恩此时根本听不进他在说什么,本该死去的哥哥平安无事地出现在他眼前,这、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陈恩是惊喜过了头,脑海里懵懵的,不知作何反应。

陈侠无奈,只好拉着他,向惊魂未定的贾环道了歉,“三爷,真是对不住,家弟鲁莽,让三爷受惊了。”

他扯了扯还没反应过来的陈恩,陈恩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和贾环道了歉。

贾环摸了摸脖子,半是无奈半是调侃地说道:“你们这家学渊源可真是叫人的之前险些也是拿了我的小命,当弟弟的也是如此,得,横竖我和你们姓陈的命里注定是有这一劫难。”

陈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他们不占理,被贾环说几句也是该的。

徒蘅鹭眯了眯眼睛,看着贾环好似不在乎的神色,心里头却替他有些不悦,但也知道贾环为何如此,眼下他们需要陈侠兄弟的地方多着,少不得需多忍让一些。

“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陈恩定下心神后,就拉着陈侠问东问西,神色关切。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陈侠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我是跟着巡抚衙门陈深的人,一路跟到城隍庙,你那些人粗心得很,居然没留下个人来扫尾,若不是我将陈深的人杀了,现在你们已经被人发生藏身在何处了。”

陈恩心里咯噔了下,自知理亏,连忙岔开话题:“陈深这人诡计多端,明日定在午时换人,不定又要使出什么花招来。咱们得想个法子来应对。”

贾环三人心知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却也没人点破。

眼下,陈深才是他们的死敌。

大敌当前,闹出内乱,无异于找死。

“人呢!”书房内,陈深铁青着一张脸,双手负在身后,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脸色阴晴不定,“大人,我们的人都被杀了!路上、路上也没找到线索。”

“被杀了!没找到线索!”陈深一字一字地说道,好似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一般,他忽而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男人的后背已经彻底被冷汗打湿了,他的嘴唇发干,艰难地说道:“大、大人,小的、小的……”

陈深的手段,他们这些人是知晓的。

狠毒到叫人生不如死!

“好了。”陈深收敛了怒火,淡淡地说道:“起来吧。”

那人死里逃生,几乎吓破了胆子,勉强撑着,才站起身,但也不敢直视陈深。

陈深朝他瞥了一眼,眼神里充满冷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明日你带领一帮兄弟,等着我的信号,若是明日的事,你能办好,那就算是你将功折罪。”

“是!小的必定尽心尽力!”那人连不迭地说道。

而此时。

京城内一场风暴也在酝酿当中,半夜里忽然下起的暴雨到天明才稍稍停了。

黎明时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快件自山西到了京城。

十六殿下和贾环失踪的消息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太,”周瑞家的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往荣禧堂赶。

王夫人正在念着佛经,听到外头周瑞家的声响,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但又很快舒展开眉头,“让她进来。”

周瑞家的满脸喜色地走进屋内,刚一进屋,就笑着对王夫人道贺道:“太太,奴婢打听到一个好消息。”

“哦?”王夫人就着彩霞的手站了起来,从容地走到椅子旁坐下,“什么样的好消息,值得你这样一大早就巴巴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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