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出来,他带一顶印满蝴蝶的天蓝色手术帽,笑容十分风骚:“怀念旧时光?”
林雪迟有点尴尬:“没什么,额,我是想来跟你说,23号床的那个小男孩儿,发烧发到一百度,护士跑来找我,我不太熟悉他的情况,只是暂时开了一针退烧,你再去看看吧。”
er意会:“谢谢。我等下去看看。”
“嗯,那没别的什么事,我先走了。”
er看看他:“等会儿我们几个打算去喝一杯,要不要一起来?”
林雪迟有点诧异:“我?我不是很会喝酒。”
“你来西雅图还没跟我们出去玩儿过吧,我叫了儿科的几个女孩子,你会喜欢的。”er对他眨眨眼睛,露出暧昧的表情。
林雪迟明白他在暗示什么,他好笑道:“好,我去,但不是因为女孩子。”
er拍拍他的肩膀:“当然,纽约大医院来的主治医师,我面子可不小。”
两人一起往输液室走。
林雪迟的手机响起来,他说走到旁边接电话:“你好。”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声:“,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在雪眉的电话本上找到了你的电话,所以想打过来试一试,我们在葬礼上见过的。”
林雪迟想起了那个有点胖胖的短发女孩:“我记得,你是雪眉的同学,你好。有事吗?”
“是这样的,雪眉在学校还留下了些东西,我觉得你可能会想要拿回去。我收拾了一下,你有时间吗?我应该去什么地方拿给你比较好?”
林雪迟心里一暖:“你在学校吗?我可以去找你。”
“对,我在学校。”
“明天上午吧,好吗?”
48小时值班结束后一般会有一整天的休息时间。
林雪迟想起来自从回到西雅图,他还没到学校去看看。华盛顿大学是他的母校,他在那里至少渡过了一段不错的青春时光。
他们在医学院的石牌前见面,然后挑了一块草坪坐下来。
“这是她的两本日记,我没有打开看,我保证。”作了一个发誓的手势,她看起来心情好多了,微圆的脸蛋显得精神焕发:“还有几本参考书、化妆盒、枕头娃娃,她很喜欢这个娃娃,这是ken送给她的。”
“ken,谁?”林雪迟捏着那个粉红色的小精灵。
吃惊:“她没跟你说?追求者之一。你妹妹在学校很受欢迎,她很可爱。”
林雪迟好笑:“她说过有个男孩子喜欢她,大概是大二的时候吧。”
“ken从新生入学典礼的时候就看上她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不过我可以理解她不愿意对你多说,我从来不跟我爸妈说学校里面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
林雪迟调侃:“你们女孩子之间会说这种悄悄话吗?”
“会呀,”拨了拨头发:“ken有一段时间的确非常狂热,他把她当做神秘主义者,你知道的,学宗教的人身上总是有一股令人着迷的气质,雪眉恰好又特别符合这种气质。她们曾经悄悄地叫她黑发女巫,不是贬义,是赞扬。”
林雪迟理解,人总有一个时期喜欢把所有离经叛道的东西都当做是好的。
“或许你应该找ke:“你跟我说你不会放弃的,你是认真的吧?”
林雪迟心里一沉:“嗯,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看着他:“我可以帮你,有什么我能做的?”
“你不要搀和进来,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愿意,她是我的朋友,我觉得我有责任。”
林雪迟无奈道:“你不了解这件事,它很危险。”
“我知道!”扣住他的手腕,她手劲儿很大:“我在网上看了,那个旧金山左小脑的事情,连fbi都抓不到他,你不可能一个人找到的。我帮你,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林雪迟警告道:“你会把命赔上去,你看到那些凶案现场了,那些遗体、那些被切开的脑子,你看到雪眉最后是怎么走的,你想像她一样?脑袋陷进去像个傻瓜似的,你父母希望看到你那样吗?”
打了个哆嗦,手指似乎有些松动。
林雪迟拉开她的手:“雪眉的死不是你的责任,你不需要为了别人的生死负责。”
小姑娘一脸受伤。林雪迟狠了狠心没看她可怜的表情。
他心想,这是为她好。
回到家有点晚,餐厅的灯还亮着,证明男主人回来了。喻江并不是每天都在家,他很忙,仅仅教书讲课没办法负担地起这样奢华的房子和昂贵的家用。在这方面他似乎保留了普通男性的虚荣心,喜欢盛大的场面和风雅的做派。他会在家里举办聚会,请大饭店的人下厨服务,带客人参观房子,从玄关口的那尊仕女像说起,到餐厅里的《长颈圣母》。有一次一位女宾喝多了勾破了裙子,第二天他买了整套全新的礼服首饰亲自送到了人家家里。这件事后来甚至有人调侃,说女孩子想要新裙子,就要来喻江教授家里做客。这些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喻江教授是一个学术态度与生活态度同样考究的人。
无疑这栋包揽万千的小殿堂,是他为自己粉墨登场设计的最佳舞台。
“保姆做了点鱼汤,你吃过了吗?”男人坐在餐桌前,本来他在看报纸。
林雪迟绕到后面的料理台,灶台还带着热度,估计刚刚开饭没多久。他给自己盛了一碗,大马哈鱼用番茄、老姜、香茅、柠檬叶和东南亚红蔗糖一起煮,汤汁熬成猩红色,光泽浓稠而艳丽,番茄肉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