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上标签。
“摁好。”护士用棉花揿住针口,对安民说,“二十分钟后来取化验单。”
安民挽着袖子走到外面,夜风清爽,他深吸了口气,余小豆不开心,走到他身边抱怨:“要等这么久。”
“白天是三十分钟。”安民淡淡说,微抬起药棉看了看针口,还往外渗血,于是再摁住。
“你好像很熟悉医院?”余小豆问他。
“你如果跟我一样一年发两三次烧,也会熟悉的。”安民冷冷道,找了个椅子坐下。余小豆像小忠犬似的跟过去,凑到他身边,挠挠头:“我四五年才发一次烧。”
安民想翻白眼,牵动神经抽疼,忍住了。
“白细胞两万四千。”戴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瞪着安民,“这么高,破三万都要怀疑有没有白血病的。”
余小豆大惊失色,在旁边做石化状。
安民倒是很淡定,闭了闭眼镜对医生说:“以前发烧都是这样的,来的太急,病历没带。”
医生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那就不用太担心了,这种免疫功能特别强的病人也是有的,就是比较少而已,不过你白细胞太高了,开抗生素挂一挂吧,先挂三天,三天后你来复检。”
安民扬扬眉,冷冷一笑。
余小豆彻底无语,这医生做的和安民刚才在马路口说的一模一样。
单子开出来是个七打头的三位数,余小豆点了点自己的钱包,再看了看安民的钱包,加起来也不够,于是面面相觑。
安民合了合眼,转身准备找医生洽谈。
余小豆眼睛骨碌一转,转念想到自己的一个朋友,他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安民,骗他说:“你等等,我有卡,去atm机上取点钱。”
安民犹豫了一下,余小豆拍拍他的肩,笑了笑:“好说嘛,别客气,明天还我就成了。”
起点的教育
余小豆在医院东大门来来回回走动,正当值班的门卫大叔以为他是居心叵测的医托准备上去对他进行思想道德建设的时候,一辆炫蓝的保时捷刷地一下急刹在了门口,车窗摇下,里面探出一个小青年的脑袋,叼着香烟,十有八九是个富二代。
“大半夜的你叫魂呢你。”小青年恶狠狠地对余小豆说,“有毛个鸟事拼命打老子电话,你妈要归了还是你老婆要生了?”
“呸,我老娘健在我至今未婚。”余小豆把手伸进车窗拍在小青年脑袋上,“灼阳,带钱了没?带了赶快上缴。”
“我草,你打劫啊?”林灼阳瞪他。
“打你妈劫,我马子打胎。”余小豆胡编乱造。
林灼阳一愣,上下打量他一番,感慨道:“你小子种马吧?玩一玩也就算了,你还来劲把人家姑娘肚子给弄大了,弄大了也就算了,你还惨无人道勒令人家打掉,打掉也就算了,他妈的关键在于你马子打胎为毛要老子替你买单?”
余小豆拉下脸来,一甩手:“整这么多废话,给不给?不给就滚,下半辈子没你们儿。”
“哟,还会威胁人了啊。”林灼阳弹了弹烟灰,扬扬眉,“差多少?”
“再给五百。”余小豆伸手比划了一下。
林灼阳回身从皮夹里抽了五张红票扔给他,余小豆接过来点了点,一手拍在林灼阳肩上:“还是你靠得住,跟财神爷似的一叫就到。”
“咱们穿开裆裤的感情嘛。”林灼阳撇撇嘴,“一言不合就拿绝交要挟我,草,真他妈无耻,早知道长大后你会变成这种败类,老子还不如当初就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也算是替天行道。”
余小豆嘿嘿一笑:“得了吧,你也就我一个真哥们,你舍不得。”
“去你妈的。”林灼阳把烟灰往余小豆脸上呼,顿了顿,又问,“嫂子在里面?要不要我停了车下来搭把手?”
“不用不用。”余小豆想起安民那冷冰冰的眼神,背后一阵寒意,连连摆手,“已经做掉了,身体不舒服,住院观察呢,不麻烦您老人家了。”
“跟我还客气啥。”林灼阳说着一拉车档就准备开进地下车库,余小豆慌了:“真不行,她害羞。”
林灼阳搓了搓手臂,得瑟一下:“我了个去,老子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你把的那些个庸脂俗粉脸皮老厚老厚的,装什么纯情。”
“这次不一样。”余小豆额头微汗,“是个女大学生。”
林灼阳倒抽一口冷气:“大哥,你口味真广泛,在校女青年都给你玩过了,行啊你。”
“过奖,过奖。”余小豆擦汗。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林灼阳说,“我走了,改回头把嫂子带来我家玩啊。”
“没问题。”余小豆暗自松了口气,这孙子,真难打发。
林灼阳把烟扔出车子,摇上贴了浅灰色膜的车窗,和余小豆摆了摆手,开远了。
余小豆把钱往口袋里一塞,回夜间发热门诊去找安民,安民正坐在雪青色漆铁椅子上闭目养神。余小豆上去拍了他一下:“起床了,人民警察。劳烦您老人家移驾去输液窗口成不?”
安民睁开眼睛:“你把钱付了?”
“付了。”余小豆很得意,“老子跟你说过,老子有个源源不断的大金库。”
安民看着他,深褐色的眸子里微微有一丝诧异。
三袋盐水,西力欣那袋尤其大,另外两袋虽然量少,但挂快了会疼。夜里急诊没有几个人,安民兀自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睡去了,苍白的灯光筛过他柔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