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新开了一家大型娱乐场所,想进去看看,却被门口穿着高叉旗袍的女服务员客客气气地拦了下来。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了试营业期间需要凭贵宾卡出入,然后又递给他们开业半折券微笑着送他们离开。
安民走到这栋大厦面前,刺目的阳光从玻璃幕墙上发射下来,扎得人眼睛酸涩。他今天没穿警服,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修身衫,那衣架子身材全衬了出来,高大挺拔,款型流利,帅得好几个姑娘恨不得把眼珠抠下来粘他背脊上。
“先生这边请。”迎宾小姐一看他出示的贵宾卡,就立刻盈满了最热情的笑容,领着安民进了大厦。这时安民才注意到宾客们持的卡颜色都是不同的,最普遍的是银青色,还有些是梅红色的,但是一眼望去并没有人拿着跟自己一样的金红卡。
大厦里红灯绿酒,刷成强烈动态感的条纹状墙面给人以一种晕眩的,晨昏颠倒的刺激感,迎宾小姐带安民上了电梯,把他送到六楼的一个相当僻静的包厢前,说:“先生请进。”
然后替安民拉开了门,鞠了个躬,姗姗退去。
包厢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是微杂着淡黄光束的红色,音响里飘着柔和渺然的歌曲声,是老上海特有的沙哑空旷的女声,总之是很暧昧的那种感觉,安民走进去一看,微微怔住,只见诺大的真皮长条沙发上总共坐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他还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陈小染和……李旭!
“安民,你来啦~”陈小染坐在一个膀大腰圆长得和狗熊似的男人怀里,喝着果汁,一见安民立刻挣开男子的怀抱,笑盈盈地走过去,拉住安民的手,“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先生,王玫岛。”
沙发上的狗熊朝安民露出一个挺匪气的笑脸,站起来握住安民地手用力摇晃,嗓子眼挺粗:“您就是安警官吧?染染经常跟我提起您,幸会幸会。”
安民觉得喉咙有些苦涩,说不出话来,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这时候旁边的李旭斜乜起他妩媚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王哥,握一下也就算了,您还没完没了地握着了呐?”
很显然王玫岛和李旭非常熟稔,听李旭这么挑衅的语气,那狗熊男只是松开了安民的手,不轻不重地朝李旭的脑袋敲了一下,笑骂道:“你以为我跟你似的?”
“……你怎么也来了?”安民微蹙眉头望着李旭,心里就纳闷自己这几个月怎么到哪里都能撞见这只狐狸。
“我是王哥的老同学啊。”李旭挑了一下眉尖,指尖点着下巴,“老同学开张能不来捧场吗?”
安民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小染一看他们俩气氛有些不对劲,立刻拉过安民,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道:“这间包厢专门是给我们几个熟人开的,生意上再重要也比不过朋友嘛。”
安民沉着脸不说话,李旭倒是毫不掩饰地拿眼睛去打量自己那位惦念了好久的同事,喝鸡尾酒的时候还颇有意味地舔了舔唇沿。
“墙壁上裱起的那个刺绣是清代宫廷的,缂丝工艺,非常细致……”陈小染拉着安民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着这间房子里的每一样摆设。
王玫岛大老粗,嘿嘿直笑,推了杯白酒给安民,说什么也要他喝,安民有了婚宴醉酒的惨痛记忆后,连啤酒都不敢再碰,更何况是白酒。陈小染自然担当起了这个善解人意的主,起身给安民倒了杯西瓜汁,娇嗔道:“老公,人家不喝酒就别强迫他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会儿林老板该来了吧?你也别喝了,一会儿醉了给林老板看笑话。”
说完把西瓜汁推给安民,其实安民也不喜欢甜饮料,但碍着陈小染的面子,他也只好拿起杯子来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李旭在旁边敲着二郎腿,修身牛仔裤包裹出他流畅的腿型。他眯起眼睛瞥着安民喝果汁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蛇般的阴滑。
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全仗陈小染活跃气氛,安民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手机突然响了,他打开来看,是余小豆发来的短信,上面就俩字:“在哪?”
“江城路新开的那家娱乐厅,和陈小染。”安民挺老实。
等了一会儿,余小豆那边突然没有音信了。
安民觉得舌根有些发苦,那西瓜汁不知道是不是把瓜子也打碎了,回味起来泛着一股陌生的苦涩。
陈小染还在说着笑话,安民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也许是太阳烤得,没准中暑了也不一定,他想离开,但又不想败陈小染的兴致,于是又强撑了一会儿。
到了十一点左右的时候,王玫岛突然拍拍衣服上的瓜子壳,看了下手表说:“哟,都这时候了啊,林老板该来了吧?我得下去接他,你们先聊着啊。”
陈小染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等等,老公,我也去。”
“染染你在这里陪客人,我马上回来。”
陈小染不依了,挺委屈的样子:“你是不是怕我丢你脸啊……”
那狗熊男一看就是护妻的主,一见娇妻泪眼汪汪的模样立刻人品爆发,大手一挥:“怎么可能!那走,跟我一起下去接林老板!”
陈小染及时地露出一个笑容,两人跟李旭和安民打了声招呼,出门去了。于是这件偌大的暧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安民和李旭。
关了包厢门,王玫岛脸上笼络的笑容一下子拧干了,他转过头问陈小染:“你给他用的是什么?”
“阿片类麻醉药。”陈小染淡淡道,“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