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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爷子是自己看到的新闻。

事实上,这条消息想要不知道也很难——不仅各大头条上都是相关报道,甚至连家里的保姆和上门拜访的客人也把这事挂在嘴边上,不少世交甚至上门送上了新婚礼物。一头雾水的江老爷子拄着拐杖看着他们吭哧吭哧扛进一个巨大的百年好合雕像,还有点茫然,“这是做什么?”

“您就别装了老爷子,”来人一脸喜气洋洋,“这江邪和顾岷的事不都公布了么?您准备什么时候办酒席?”

江老爷子瞬间从这里头嗅出了些许不对。

他立刻打开自己每天看的报纸,成功从那占据整整一个版面的新闻报道上看到了自己孙子——以一种单膝下跪的姿态,虔诚地将一枚钻戒推到一个男人手指上的孙子。

江老爷子差点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他威严地下了最后通牒,在家里等了整整两天,最终才等回了个眼含春色容光奇异的小兔崽子,小兔崽子腰软的像面条一样,走过来时还得颤巍巍扶着,走一步晃三下,整个一弱不禁风的状态。江老爷子看着他的走路姿势,眼皮都在抽抽。

“怎么走路的!”他的拐杖在地上用力砸了砸,斥道,“你的那些军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站不稳的江邪冷静地说:“不,我没忘。”

“没忘?”江老爷子吹胡子瞪眼,“你这哪有军人——”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间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脸色一下子变得彻底难看起来。他望着孙子软的一塌糊涂的腰,嘴角抽搐了半日,最后才愤愤说了一句,“像什么样子!”

江邪一点也没有受批斗的自觉,左右看了眼,白川立刻推过一个单人沙发,给他垫上了厚厚的垫子。他懒洋洋躺在沙发里,整个疲惫的身子都几乎要陷进去,“还能像什么样子?不就我的样子呗。”

江老爷子怒道:“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

江邪说:“怕您受不了呗。”

江老爷子气急反笑,“这样突然知道,你就不怕我受不了了?”

江邪脸不红心不跳继续往下编:“觉得您善解人意又能紧跟时代潮流呗。”

江老爷子:“……”

这事儿没法再往下谈了。

“真的,”江邪说,“您也别担心——他和我,都是已经想的清清楚楚的了,我们做好了准备,哪怕您把一沓钱甩在他脸上或者拿枪抵在他头上,他也不会放弃的。”

正在摸枪的江老爷子手一顿,老脸险些一红。他咳了声,勉强将自己威严的架子又重新端起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您可以去试试,”江邪耸肩,“他就在楼下。”

江老爷子一愣。

他站起身来,透过窗口朝下望去,果然在路边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一个清俊而挺拔的身影。那身影斜斜靠着树,一双优越的长腿微微交叠着,正抬起头向着这个方向看来,眼神专注。

江老爷子猝不及防和他眼神相接,顾岷稍稍怔愣了下,随后立刻站直了身,冲着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是个好孩子。

江老爷子从窗边离开,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声。

他抚摸了自己的拐杖半晌,才没头没尾地问:“他怎么不走?”

“怕您打我呗,”江邪耸耸肩,“毕竟在他眼里,您有可能就是那种又暴躁又爱发脾气的老头儿。”

江老爷子怒道:“我暴躁?!”

“当然不,”江邪赶紧给老爷子顺毛摸,“您不仅不暴躁,反而通情达理极了——在我说这句话时,能劳烦您把您的手从枪上撤开点吗,为了更有说服力?”

老头子不满地哼了声,还是别别扭扭把手里的枪把放掉了。

他说:“这条路不好走。”

“我知道,”江邪平静地回视他,“但您也该知道,我从来也不走好走的路。”

他这一生几乎都在打破自己身上的禁锢。明明家中从政,父母活跃于银幕,这两条路都可走的轻轻松松,不需要费什么力气便可博得一个大好前程;可是他偏偏不。

国内音乐市场明明大多走深情向,缠缠绵绵动人心魄的低难度情歌最容易卖出好成绩,只要他想,简直可以轻而易举便在乐坛去的成功;可是他偏偏不。

娱乐圈乱的像个大染缸,凭借江邪的家庭背景,他本可利用这些人脉资源走的无比顺畅;可是他偏偏不。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想要的。

江老爷子眸色复杂地看着他,望着这个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得意的孙子,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当年说要去学音乐的那个少年所拥有的坚定,而事实证明,即便是荆棘满地,江邪也走的很好。

他的眼里含了无声的叹息。

江邪瘫在沙发里望着他,瞧着江老爷子沉默半晌,忽然将身子转向白川。

“你去,”他说,“下楼。”

白管家应了声,微微欠了欠腰,礼貌地问:“要将楼下那位先生暂时请离吗?”

“不,”江老爷子转过身,低声地、缓缓地道,“让他上来吧。”

这一句话出来后,连白川也不由得一怔。

他望着江老爷子,诧异道:“我以为,您不会接受这种事?”

“我是不会,”江老爷子摩挲着拐杖上雕的活灵活现的龙头,用力拄了拄,“但谁让这小兔崽子偏偏tm的是老子孙子?!”

江邪眨了眨眼,说:“我会带您问候我妈的。”

“屁!”江老爷子这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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