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乐罐渐渐空了,我咂咂嘴,唇舌间尚留有残余的焦糖味道。想了想在别人家还是应该遵守一点基本法。我侧身站起,打算将空罐子放回茶几上。几乎是同一时间,她也恰好转过身,我的手臂猝不及防地擦过她的右肩。下一秒,我和她几乎能够尝到彼此话语的味道。
不由自主地,我看向她的眼睛,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是一个小小的我。我像是被冻住一样,僵在原地。我几乎能感受到,她充满粘性的目光是如何从我的眼睛,一点点经从鼻梁,移到嘴唇。那轮渐渐弯成新月型的唇,几乎像是一个不容拒绝的邀请。她眼里无尽的柔情,几乎要将我覆没。
我感觉自己的鼻尖在冒汗,脸肯定已经红了。我的左手,正蠢蠢欲动地想揽上她的后背。掐灭这最后一丁点儿的距离… 我知道:假如这一刻,我吻下去,她一定不会拒绝。
冷气的声音消失了,连同呼吸的声音一起。我的耳朵几乎快要被心跳声震坏了,
咚.. 咚… 咚咚咚咚…
咚咚… 咚咚咚… 咚咚…
可等我再度清醒过来,我正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她笔直地坐在对面的扶手椅上,手里是一杯柠檬红茶,我眼前也摆了一杯,少冰。
抬起头,她对我说“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我徒劳地将眼睛合上又睁开, “你想先听那一件事?”
“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我想换一个地方生活。”
“为什么。”
“因为… 因为我不喜欢这儿了。”
“还有呢。”她的目光依旧平静。
“我想换个地方找找灵感”
“还有呢。”
“我怕待久了会变蠢。”
她站起身,将冰红茶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十八,我也许还想问你最后一次。之后我不会再听了。”
我没有说话,她看了我一眼,决绝地往门外走去。
我紧紧从背后抱住她,“姐姐你别再跑了,你再跑,我就不敢再追了。”
她纤细的身体颤抖着,“我再问一次,为什么要走?”
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抱得更紧,“我只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擅长和喜欢的人相处。”
她的声音冷静得令人窒息,“所以你要逃一辈子是吗?” 她说,“所以就因为你喜欢上了我,我就活该失去你是吗?”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停地向她道歉,像一个坏掉的复读机一样。我不知道我是在和她说对不起,还是和那个愚蠢的自己。只好不停地重复着。
“你先放开我。”她冷静地说,“这是我家,我哪儿也不会去。”
我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手。她轻轻从我怀里挣出来,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我刚想开开口,她却转过身,劈手给了我一耳光。
“不许动。”她冷声道,回手又是一记。她用尽了十分力,可我分明看见了她眼里的泪水。我闭上眼睛,其实就算她不开口,我也会站在这儿让她打的。
可她却停了手,问我:“疼吗?”
“疼。”
“清醒了吗?”
我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清醒了就来抱我。”她的手在发抖。我毫不迟疑地上前抱住她,她将双手绕过我的腰,无声地哭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推开了我,“我以前总想给你时间,以为总有一天你能自己转过弯儿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选了,再让你选的话,你也只会像拒绝幸福一样,拒绝我。”
“我…”
她打断了我的话:“十八,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三年半了,我主动的我自己都要吐了。所以你听清楚,从今天到余生为止,你再退缩一次,我就消失,永远都不再回来。”
我低头苦笑道:“三年半了,我自己都要厌倦自己了。为什么你不会对我厌倦呢?”
“为什么…”她轻轻重复着,笑着抚上我的脸,“因为我也无可药救过,一报还一报,所以我也得救你一次。”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茶几上拿起送给她的那本书,示意她拆开。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你!你很优秀啊。难道这时候你不应该诅咒发誓表衷心什么的吗?”
“喂!你家暴怎么还上瘾了!你先翻开看看啊。”
她半信半疑地拆开包装纸。赫然是一本蓝色的 me。“为什么是这本书?我们之前不是看了电影了吗?”
她翻开书,恰好是我想让她看到的那页。
玫瑰金色的金属书签,静静闪烁在0.38红线划出的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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