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铿锵落地,立正川开门出去了。少年一身傲骨通透,打碎牙齿和着血吞,不愿低头。
立森眼睛沉沉,满脸阴翳地盯着房门。几秒后,他抬手将桌上的硕大玉麒麟砸在地上!碎屑四处飞溅,破裂之声响彻明室。立森狠狠揉着鼻梁,片刻后,长长叹一口气。
他想,这孩子,怎就不知进退呢。
季元现未遭皮肉之苦,季夫人懒得打他,也没像其他恐同父母那样,没收季元现的手机。很多事愈禁止,相反对方闹得愈欢腾,愈来劲。
除了要求他们分开,季夫人几乎没多说,第二天就叫季元现滚回学校上课。
她的原话是:“不管你们什么感情,我不能抹杀你们感情好的事实。我希望你们分手,但没奢望现在就叫你们老死不相往来。”
“自己掂量点,时间也不长了。与其闹得所有人都不好看,不如你们自己商量,怎么解决。”
季夫人是典型的政客思维,疏堵结合。堵不住汹汹来势,便间接疏流。季元现咂摸出了点其他味道,是不是可以暂时,暂时分开一下。
等未来他们有实力,都能够真正罩住对方时,再重新在一起。
季元现坐在地板上,他给立正川发消息。为自己的计谋暗暗得意,季元现想得很清楚,不急在一时,只要他喜欢立正川,只要对方也一直喜欢他。
时间算什么,名义又算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可这种情绪没持续多久,随时间流逝,立正川不回消息,季元现的兴奋逐渐熄灭。他有些寡淡地回忆起母亲的话,盯着手机屏幕。
按亮,熄灭,再按亮。
立正川不回消息,他究竟怎么了。
疑惑与不安,委屈与猜忌,如一团浓雾,长久地、强势地笼罩在季元现心头。太难受了。
季元现回学校上课,虽季夫人要求放学回家,他仍然是愉悦的,至少可以见到立正川。
他想好好与立正川谈谈,说不定欺上瞒下挺过这关,过两年等他仗着自己独子的身份,在母亲、爷爷奶奶面前撒撒娇,多说好话。
兴许他们就接受了。
可季元现没有等到他的恋人,立森一身休闲装出现时,现哥宛如当头喝棒。他以为立家要给立正川转学。
“我来帮他收拾点书本卷子,高三学习任务重,总不能让他闲着。”立森,把季元现叫到走廊上。他上下打量这少年,确实有男女通吃的资本。
“昨晚我打了他,没法儿出来见人。所以你们这几天不能见面,但可以发消息。年轻人嘛,别人越反对,感情越忠贞,以为自己个个都是王宝钏。”
立森冷笑两声,他好心建议季元现:“我劝他分手,同样也劝你分手。季家这几年怎么过的,上面政策怎么一刀切的,各大平台在封杀什么,我想你也清楚。都半大不小的人了,懂事点,啊。”
“以后仕途需要帮忙的地方,哥帮你。不是看在你薛哥的面上,看在你的面子上。”
“放正川一马,也放自己一条生路。”
季元现怔在原地,他口中苦涩,心想果然姜都是老的辣。立森不轻不重几句话,刀刀直击要害。政客的丑闻无外乎那么几样,他可以搞地下情,可以瞒着,那立正川愿意吗。
那个清高傲慢的少年,那个始终不愿合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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