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书知不是客人,这般杂乱无章的房间他没有置喙的权利。他坐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炼成的鸡蛋壳样的仙器之中,只露出头与肩膀来。

他望着蹲在自己面前,往常自己还夸过的疯狂炼器师,思及自家徒儿往日的叮嘱,这人危险,离远些,心道自家徒儿果然没说错,这人就是个疯子,仙人说绑就绑,一点也不遵纪守法。

他想不明白,自己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这人怎么会捉自己?而且这不过是他的化身,死了神魂回到洞府,再培育一个就是了,这人绑架自己的化身能获得什么好处?

像是察觉到沈书知的疑惑,古远嘴角扯了扯,露出个微笑的表情来,他一边在蛋壳上按了按,一边开口,“当年仙界改革,身份证的制作我也参与了,所以,乖一点。”

他输入完毕,又朝旁边的蛋壳继续输入,开口道,“破解身份证,伤害到你的神魂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不要反抗,不要惹怒我,不然我杀了你哦。”

他说到杀时,露出个愉悦的笑容,像是极致的欢愉,又像是一种满足,好似杀了沈书知这件事是他筹谋多时的好事一般。

沈书知心提了起来,他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抓我,我与阁下并不相识,或许你是抓错人了呢?”

闻言他笑了笑,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怎么会抓错人呢,我对你这副容貌简直铭刻在心啊。”他说得咬牙切齿,像是要将沈书知连骨带肉一寸寸搅碎吞下去,如此方可一泄私仇。

他顿了顿,又恢复惯常的口吻,“我本也不想抓你,毕竟欺负个比我小几十万岁的小辈,说出去也不好听。但谁让牧仙尊看中你呢?”

原来是牧瑾惹来的麻烦,桃花债?

“牧仙尊,呵。”古远冷讽了一下,“我一直以为我制作出气运系统并将它投到下界收集气运之事瞒得密不透风的。也不知那牧仙尊打哪知晓的消息。他知晓消息后不声不响的,原来也打上了那些气运的主意。”

气运系统,沈书知心一紧,他破坏的全是这人的阴谋?

“我本以为他打这些气运的主意,是想趁机冲击下仙帝,没想到这人竟是个情种,目的是给你进阶仙尊铺路。”古远目光落到沈书知头顶之上,瞧见沈书知头顶上紫得发黑的气运以及金到比金乌还耀眼的功德,眼底阵阵妒忌。

修为好升,可惜尊位帝位却有常,且需要庞大的气运与功德相助,他功德不够,帝位不敢妄想,但是气运足够,尊位还是能够冲击一下的。所以他耗费几万年终于发明出气运系统,颠覆一界气运而成就一人,然后气运系统将那人的气运全部收集,再传递给他。结果这一切全被牧瑾给破坏了,而沈书知则摘了他的桃子。

他的气运系统所收集的气运全都反馈到沈书知身上,令他几万年筹谋成一场空,他如何甘心?所以他决定当只麻雀,等沈书知身上气运足够,他再将他捉来,然后剥夺他的气运加诸己身。

上次他去屋行山,本想住到沈书知旁边洞府监视这人,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开宰,谁知竟会遇见牧仙尊。他本以为这小辈只是误打误撞的去了那方他投入气运系统的那方世界,后来遇见牧仙尊后便知道了一切都是牧仙尊在捣鬼。

不过便算是牧仙尊,也不能阻拦他成尊的脚步,等他成尊了,他便无须害怕牧仙尊。况且捉住这人后他发现了另一重惊喜,那牧仙尊竟与这人签订了道侣契约,气运相连生死相随,他夺取沈书知气运,不仅仅是沈书知本身的气运,连牧仙尊的气运以及功德都可夺取过来,这等气运与功德连帝位也可冲击一番。事后只要捏碎这小仙的神魂,连报复都不用怕,因为那时牧仙尊随这小仙一道去投胎了。

当真是老天相助,他是个注定称帝的仙人!

沈书知听完后又惊又怒,惊的是牧瑾默默做了那么多;怒的自然也是他在背后默默做了那么多,竟然什么都不告诉他,到现在也不告诉他,当真是孽徒。

他因为与牧瑾生气,披了化身就走,也不等那孽徒,结果就被早就躲藏在一边的古远给捉走了。他也知轻重,当即给牧瑾传递了消息。不过这人捏了定位传送符,牧瑾找到这儿来需要点时间。

也不知牧瑾能不能及时解救他?

古远钻进他旁边的另一个蛋壳里边,将一砖石状的仙器打在最后一个节点,阵法瞬间启动。

两个蛋壳上边的纹络相继亮起,又很快隐没,不多会儿,沈书知便觉得浑身发冷,一股股痛楚从骨髓中慢慢开始。起初这股痛楚并不如何疼,随着时间的增加累积,痛楚无处不在,无法找到源头,细细密密,无法忍受。

沈书知疼得蜷成一团,手紧紧攥起,指甲紧紧扣入肉中,试图用更大的疼痛来缓解从骨髓中传出来的似千刀万剐似万雷加身的痛苦,很快就掌心连手臂都鲜血淋漓。

古远双目放光的望着沈书知头顶上方,见那浓厚得紫与浓厚的金一点点的暗淡一点点的下降,目露出癫狂之色。

他只恨时间太慢,不能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外边阵法受到攻击,他完全没心思去管,那些阵法全都以仙器为阵基,就算是牧仙尊亲来,也无法暴力破阵。他放心得很,他从没听说过牧仙尊会阵法,今日,无论是沈书知还是牧仙尊,都别想误了他的事。

牧瑾将如意木朝前一扔,如意木立地化作牧瑾模样。

“去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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