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辣的右手,“不解风情。话说回来,锦儿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呢?”

“既然这份交易今日没能促成,他们必然还要寻机会见面。” 段唯沉声说,“我们要抓紧了。”

锦秀楼规模宏大,前院是迎来送往的烟花之地,后院既作厨房,亦作一众杂役的栖身之所。而侧院专用来调香制香,隔上数日,便有一架马车驶向香铺,满载香料而归。

多亏了几位姑娘偏爱支使思墨跑腿,替她们买些脂粉之类的小物件,江凝才得以与他不时见上几面,获取些有用的消息。此时,他手上这张采购香料的单子便是思墨设法夹带出来的。

几日前,段唯找了位香坊里的老香师,将仅剩的一截断香交与他,询问可否复制此香。

经验丰富的制香师一闻便道,此香是“湿炙”得来的。所谓“湿炙”,是将已成型的线香浸入配好的香液之中,静置数个时辰,待香液渗入线香,将其取出,放至陶器中,用大火焙烧,使线香彻底干燥,取出即成。

想那锦儿姑娘纵使全知全能,掌有制香之法,也不能凭空变出原料来。于是江凝将单子上的香料依样采购了些,带到香坊,恳请老香师调出同样的湿炙香来。

两人窝在小香坊里,恨不能不吃不喝守在那制香陶器前。这种废寝忘食的精神让老香师颇为诧异,询问那二人为何如此急不可耐,江凝随口胡诌“家母生辰将近,欲将此香奉上,聊表心意”,老香师连连赞叹,被这份“孝心”感动得连轴转了好几天,把那些香料组合调制了一遍又一遍,仍没能得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师傅,如果不局限在我拿来的这些香料里,您可有思路?” 江凝仍不死心,“比如,姑娘用的胭脂香粉,溶进线香里,有没有可能?”

老香师苦笑着摆摆手:“倒也不无可能。只是,我哪里懂得那些东西?若是一样一样的试,恐怕我这辈子也不用干别的了。”

段唯望着他布满皱纹的憔悴的脸,给江凝使了个眼色,起身一揖:“既然如此,便不麻烦您了。这几日多有打扰,辛苦。” 江凝随即将银两双手奉上,在老香师讶异的目光中走出了小香坊。

“这锦儿姑娘真是神了,” 江凝苦笑着低声说,“费了几日功夫,竟然一无所获。我这辈子闻过的香恐怕都比不上这几日多,都快腌入味了。”

“或许我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段唯低低地叹了口气,“没准这香根本就不是从锦秀楼里制出来的,是她从哪个不起眼的香铺里买来的也说不定。”

江凝几乎要惨叫出声:“难道我们要跑遍整个邻江邑的香铺去找?”

“恐怕来不及了。” 段唯也是一脸苦笑,“还剩最后一招,不知道能不能凑合着用。”

二人在漫漫香海中浮沉数日,鼻子被熏得几乎快要失灵,而与此同时,曹邑尉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那日遭河东狮吼后,曹大人的耳畔便一直嗡嗡作响。起初他并未太在意,只当是“狮吼”余威未散,留下了些许后遗症,可是隔了数日,这症状非但不减,还有加重的趋势。

他叫了府里的郎中来瞧,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那郎中觑着曹邑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了些“或是劳累所致,注意休息”之类的废话,连方子都没开一个。曹邑尉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退下,胳膊抵在桌上,用力撑着额头,心里的烦躁愈演愈烈,对锦儿的思念也越加清晰。

他想着每当劳累之时,锦儿在床头点起一支特制的线香,淡淡的烟雾笼过了他的身体,四肢百脉都跟着轻快起来;想着锦儿一双玉手抚过自己的脖颈肩头,极富技巧地按揉着,筋骨逐渐舒展开来。他想在那股幽香中小憩一会儿,暂时摆脱头昏耳鸣的侵扰,恨不得立刻就见到锦儿。

曹邑尉强打精神,处理了一些手头的公文,觉得有些支撑不住,四肢绵软地起身回到卧房,重重地栽倒在床。睡一会儿,他想,一觉醒来就好了。

不知在梦魇中挣扎了多久,意识慢慢清晰起来,一种奇异的感觉从骨缝中透出。就像是千百只虫子在骨头间啃噬,又麻又痒,还带了些针刺般的疼痛。曹邑尉试着翻坐起来,只稍稍撑了一下床边,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恐慌袭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喊侍从进来,却发现嗓子干得几乎发不出声音。在床上挣扎片刻,身上的衣物尽数被冷汗浸透,恐惧像黑暗一样吞没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曹夫人推门进来,看到脸色惨白、几近虚脱的丈夫,也慌了神,一叠声地吩咐小丫鬟快去叫郎中。

一天之内第二次见到曹邑尉的郎中不禁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把脉探查。

“怎么样?” 曹夫人焦急地问道。

老郎中的额头上现出了几道沟壑,捋着花白的胡子缓缓摇头。半晌,起身叹息道:“大人脉象正常,并无发热或风寒症状。恕老朽无能,竟瞧不出大人是何状况。”

曹夫人拉起丈夫的手,见上面竟毫无血色,一双惨白的手抖得厉害。她斥退了老郎中,又唤小丫鬟附耳过来。

那丫头年纪尚小,第一次见此情景,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靠近曹夫人。只听曹夫人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去,到外面请巫医来。”

“宝贝,你可真舍得。” 香坊里,江凝低下头,小声对段唯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真的要溶?”

段唯对他轻笑一下,将手中十支九铭尽数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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