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低垂着头,甚是但小的模样,谢知非揉了揉眉心想起了初入长安时被羌人坑得一脸血的时候:“既是如此,你作何如此模样?”

跟虽在谢知非身后的曹仁一言难尽:“将军有所不知……这支羌人……今年已降我七次。”

片刻的沉默后,大帐中响起众人的惊呼声几乎将帐顶掀开:“七次!”

帐中出来凉州的天策军将领表示他们被这个数字惊呆了:今年才过一半多就已经叛了七次,这是一月一次把叛变当儿戏了不成?

吕布整个人瞬间得到升华:他这一生才叛了三次,这支羌人一年就叛了七次!

总觉得在这些羌兵面前,自己似乎成了忠义的代言词……陡然内心松口气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在那声异口同声的质问后帐中陷入了死寂,唯有谢知非的脚步声没有停下。

那帐中来投降的羌人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双欺霜胜雪的军靴从面前走过,踩在帐中地毯上的闷声敲在这羌人心上。

羌人低着头,心里飞快的转过各种念头。

在凉州这个地界上,官职的大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麾下的兵厉不厉害。

麾下两万精骑的曹仁在这些羌人眼里便是凉州最大的官,而现在这人坐着曹仁站着,当下这羌人便知他们这一次想要赚点好处的叛变或许会惹来大祸。

不果然,在一阵安静之后如砂砾摩挲的声音在帐中响起,“这支反复无常的羌人,子孝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总不能杀了他们,只能警告一番又放回去。”曹仁无奈的叹口气,连看也不想看那帐中的羌人,他看了就头疼!

降兵不杀,杀之不祥,而天策的军规向来也是不杀降。

然而这一次,作为制定天策军规的人,谢知非将手放到案桌上叠起,对着帐中的羌人冷笑一声:“谁说不能杀?”

众人愣了愣,这可不像是谢知非会说的话:“将军?”

帐中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猛然抬头,或许是未曾想到会他会说这样的话,谢知非从这人眼中看到了诧异和后悔。

这瞬间,谢知非终于确信:这些羌人便是知晓汉军有不杀降的规定,这才敢不断的反叛。

毕竟,反叛再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做阶下囚,而反叛能打劫到不少东西不说,若朝廷给个诏安那也够他们吃一段时间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不断授降放人就是便想的妥靖,而妥靖是填不满的无底洞,足以将任何王朝填入其中。

盯着这羌人的眼睛,谢知非冷笑道:“他们是为叛而叛,不与他人同!陛下仁德朝廷宽厚,然此等恶贼岂能一再姑息?”

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只觉得自己视乎被草原上的狼王盯上,那双眼睛的无情与冰冷让他心惊,耳边只听得这人冰冷无情的话说道,“既是一年七叛,何须放他们回去,杀了。”

‘杀了’二字落地,众人无不觉身上一寒。

然而说这话的谢知非却看向帐中的羌人:“你叫什么名字?”

这羌人不敢迟疑,立刻道:“小人丹木基。”

“丹木基,你很幸运,今日在这军营中的羌兵除了你都会用自己的命来恕罪。”

谢知非的声音顿了下,随后陡然拔高:“恕,犯我大汉天威之罪!”

帐中的羌人并不懂什么事天威,事实上在羌人的历史中,每每他们叛乱在投降的时候汉庭就会出钱出物,在这些人的眼中,大汉的天子那就是守着数不尽钱财的傻瓜。

这也算是为何这两年来反叛得不到物资的情况下,那些羌人依旧不断叛变的原因,因为只需朝廷一次诏安便足够弥补他们十次起兵的损失。

只是这一次,被谢知非盯着的羌人只觉一阵冷意从脊椎骨那里散开,顺着骨节一寸寸变作冰块,他的浑身似乎因此而麻痹。

从谢知非口中吐出来的那些话,将他体内流动的热血也冻住:“你现在回去告诉那些反复无常的族人,往事不究,从今日起,凡叛汉反复者,天策不授降!”

一字一句的话从谢知非口中出来,杀气腾腾、煞气四溢:“但相遇,皆杀!”

这充满煞气的威胁吓得丹木基魂不附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被曹仁的人领出军营之后才回神,上了马后不敢停留立刻开跑,而曹仁则领命出帐处理那投降的四千羌兵。

这四千羌兵叛惯了,被天策军赶着往一处去的时候也未曾想过迎接自己的是死亡,只当同以往那样被压去听一顿他们根本听不懂也不想的所谓汉庭教化后就可以回到族里去。

不少人还有说有笑,却不知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直到这些人被压倒一处低洼,见四周的天策军拉弓以对的时候这些人才发现情况不对,然而此时已经迟了。

随着曹仁一声‘放’,无数的箭矢对着这些羌兵射来。

这些羌兵身上的兵器已被缴去,此时连皮铠也没有,一轮下来顿时倒下一片。待四轮箭雨之后,这些人已无人站立,曹仁见此命人挨着去搜一遍,但有未死之人一剑击毙不留活口。

待确信这四千羌兵确无人生还之时,曹仁将这些人掩盖了这才找谢知非复命,然而找了一通在营中并没发现有谢知非的身影。

曹仁在营地里拦了谢知非的亲兵一问,这才知道谢知非去了营地西北边牧马的那个山坡。

当下曹仁带了十来人往山坡奔去,到山坡后曹仁见谢知非只有一人在山坡上伫立,便命其他人在坡下等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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