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着,似是陷入疯狂。
金羽客三人赶来,见到这幅情形一时也有些惊愕。御玄戈和陆云歌下意识看向阮岩,阮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看不懂。
金羽客却很快明白,忍不住长叹:“看来他还是和过去一样,对栖玄十分在乎。”
阮岩听到这,心中一阵若有所思。
御玄戈冷声道:“无论如何,他身上的罪孽都洗不清,唯有以死偿还。”
话虽如此,但栖玄残识就在计诛掌下,四人不得不顾虑几分。再者,如今他们和计诛皆身负重伤,只怕谁也杀不了谁。
四人一时有些两难,就在他们犹豫之际,计诛忽然疯狂一掌打向灵脉,竟欲取出造化鼎。
“不可!”阮岩立刻上前,却被陆云歌及时拉住。金羽客随后代他冲过去,以身挡招。
此时,天衡剑忽然破空而至,直取计诛后心。太古神器入体,被伤之处又是命门,计诛掌劲顿时减半,闷哼一声,功体再废三成。
入口处,楼骁撑着石壁勉强站立,虽是一身血衣,目光透露着凛冽。
因掌势顿减,金羽客虽再度被重伤,却不致命。此时他靠着灵脉,哑声斥道:“莘墨,当年栖玄待你如何,你难道都忘了?因为你,他欺骗恩师,违抗天道,甚至因此道心不稳。若不是他,你以为你真能躲过天道布下的死劫?甚至连莘予,也是他为了救你而创造。但你却犯下诸多杀孽,屡不回头,他杀你又有何不对?事到如今,你竟还要毁他残识,简直qín_shòu不如!”
计诛一把将他推开,根本不去看其他人,只痴痴的盯着造化鼎,低声笑道:“呵呵,他是这样的人吗?但为何……”
说到这,他死死咬住牙关,被天衡剑贯穿的地方忽然痛的难以呼吸,明明……被刺穿时还没那么痛。
计诛有些茫然,缓缓抬手,想再碰一下封着造化鼎的地方,却被一道刀光穿透,手面顿时血流如注。但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仍是执着的将手伸过去,一点点抚摸着,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阮岩握着刀缓缓走近,他大概猜到了计诛对栖玄的心思,沉默片刻后,忽然说:“你若真为师尊难过,就将灵脉之力归还,这是救他的最后机会。”
计诛功体几近全废,若他们再度联手,对方必死无疑,但这么做势必会对灵脉造成影响。而且,万一对方殊死一搏,选择自爆,不仅他们会死,灵脉也会因此被毁。所以,阮岩不得不斟酌三分。
计诛闻言目光却是亮了亮,忽然转身紧紧盯着阮岩。
阮岩顿生警惕,下意识握紧手中刀柄。
片刻后,计诛忽然笑了笑,玩味道:“差点忘了,你就是由灵脉孕生的。”
说完,他不再去看阮岩,目光又移回造化鼎,过了许久,忽然出声道:“你也吸纳了这里的灵脉之力。”
阮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斟酌回道:“待你死后,我自然会将灵脉之力归还,极力救回师尊。”
事实上,若不是计诛忽然来此,他根本不会选择吸纳灵脉之力。
“呵呵,你最好永远记住这句话。”计诛冷笑一声,随后眼神一凛,掌心紧按灵脉,竟是将灵脉之力归还。
阮岩下意识后退,没想到竟真能说动他。
随着灵脉之力急剧流失,计诛的脸色渐渐苍白。连番重创后,他本就靠灵脉之力维持功体不散,此时悉数归还,顿时功体尽废,加上身受重伤,此时竟连普通人也不如。
阮岩静静的看着倒在脚边的计诛,只需轻轻一刀,便可结束他的生命。但杀一个命不久矣的废人,似乎又没什么意义。
他后退几步,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这时,已经昏迷的计诛忽然睁开双眼,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缓缓起身,深深看了造化鼎一眼,然后踉跄着朝外走去。
经过楼骁身边时,他有瞬间恍惚,但很快又清醒,反手拔出天衡剑,递给对方:“我要去紫云山。”
楼骁收回剑,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让了路。
阮岩与楼骁对视片刻,忽然说:“过去看看。”
紫云山,经历过数次变故后,已是处处狼藉,似乎快成了一座小山丘。
计诛踏入山林时,残留怨气纷纷袭身。他步伐滞了滞,仍是艰难的走向mí_hún涧。
“那里是幽翦开启血祭的地方。”一起跟来的洛河缓缓开口。
金羽客微微一愣,顿时明白计诛的意图,不由叹了口气。
“他想干什么?”楼骁不解。
“大概,是想求来生吧。”金羽客摇了摇头,叹道:“他终究还是向天道认输了。”
话音落下时,计诛已走至mí_hún涧。曾经的瀑布已经断流,引动血祭的石壁却仍在,残留着斑斑血印。计诛缓缓走近,冲天怨气瞬间释出,很快将其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