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差点在鬼门关丢了命。当无情终于无恙的消息传至神通侯府时,小侯爷居然还惋惜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可惜计划的失败,还是怜惜那人的身体。

他们的关系,是敌是友难以捉摸,但终归是特别的存在。所以任怨试探着将无情于京郊十里处遇伏的消息上报给了那人,没料到只得到了方应看这样的回应。

——他似乎毫不在意那人的生死,只关心棋秤上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间天平会不会倒向自己的一方。任怨暗暗想道,这才是谈笑袖手剑笑血的神通侯,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甚至于杀父弑师的有桥集团首领。

这样的冷酷唯利几乎让任怨这样的人也感到心惊了。却见那人微微抬起眼,白莲花的容颜上是沉思的表情,柳絮穿帘飘雪般散进帷幕,任怨突然惊讶的看到他额上金了一金,眼底现出掩抑不住嗜血的烦躁。

他终于还是不能安然高座袖手旁观了么?任怨刚想开口,只见方应看已是提了剑几步到堂前,数个提纵消失在春日渐暗的天色里。他那时眼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不顾一切,是这个一辈子防人防己的人绝少出现的表情。

柳絮飞起的时候,有一个人也在望着同样的天色。无情皱眉抚了抚胸口,一直压抑着的旧疾终是病来如山倒,咳出的血点点污了衣衫——这样烟柳满皇都的美景,对他来说却是要命的杀招。

红颜的轿帘已经被震荡的剑气击得寸寸碎裂。蔡京于此设伏,也是算准了他身带旧疾的荏弱。上一次陷在生死之间是什么时候呢?他想起那些卧床看窗外日光的岁月,长得像是半生。那个笑起来如同孩子般纯真的人终是显出了修罗般的嗜血本质,生生将他推至万劫不复。

他们两个人,注定的是敌非友,彼此之间都将另一个自己深深的隐藏。纵使是床笫间的裸裎相对,也不肯将最真实的面展示给枕边人,唯恐此时的言笑晏晏,下一刻就到了刀剑相向的境地。

怎么甘心呢?还没有陪你斗到最后,还没有亲手杀了你……我又怎能先亡于他人的剑下?衣襟上晕染的血莲渐渐清晰,无情的眼神重又恢复了几分清明,凌厉得犹如冰封雪滞。

他的暗器已经所剩无几,但他腔子里的热血和心底不可磨灭的骄傲还在。冷眼看着逼近的杀手,那纤细的指尖,闪着明器的寒光。

“无情公子这又是何苦呢?不过是请你到相府坐坐而已。”重重的包围之后,悠游自在的声音响起。无情一听心下了然,这样的大费周章自然不是为了置他于死地,只是要利用他如何对付神侯府,就不得而知了。

他抬头,染血的面容上有着近乎执著的坚定。这一战耗时已久,明明是那样单薄的一个人,想要折服想要毁灭怎么就那么难呢?蔡京无声的比了个手势,又是一波杀手层层逼近。

终于,他看到无情的身体轻轻的晃了一晃,血从他的口中涌出,那袭荏弱的白衣,从轮椅上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他抗得过杀戮,亦是抵不过旧疾的侵蚀。

方应看赶到的时候,正看到无情已然落于敌手。他额上的金色恍惚间更重了,映得眼底也是一片的冰冷血腥。

“小侯爷来得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早。“蔡京遥遥的招呼道,心底对两人的关系更确认了几分,重又开始暗暗盘算手中的筹码究竟有多少价值。

方应看似是笑了笑,缓缓举起血河,剑刃诡异的红光将他的脸照的光影不定,眼底却殊无笑意,他一字一顿的回道;“我只恨自己来得太晚。”

他姣好的眉目带着修罗般的煞气,连蔡京一时也有些看不分明了。他看了看身边昏迷过去的无情,提醒了句:“无情可是在我手里。”

谁料,方应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挑眉冷然:“他死了,与我又有何干系?”这样说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显出一种绝非正常状态的嗜血和疯狂,手起剑落间已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斩杀。

他是走火入魔了……蔡京看着这局势,挥手又向后退了几分。眼见缠斗间方应看周围已是一片炼狱般的血腥,他的白衣袍也被染上的血色浸透,绝无平素翩翩少年王侯的坐不垂堂。

他心下惊疑了片刻,在血河的剑光掠到眼前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将身侧那袭白衣轻飘飘的推了出去。

那人如柳叶般被春风卷起,血河不容情的穿胸而过。直到无情跌落于地的时候,蔡京才舒了一口气,当机立断的选择了离开。

——看来,果真是情报有误么?他觉得自己低估了方应看心狠手辣的程度,翻手为云覆手雨,本来就是无人不可背弃的神枪血剑小侯爷。

无情死了又该如何?方应看只怕恨不得他死了,他那样聪慧忍耐的人,又怎么会容许自己存在着这样致命的弱点。这汴京风云莫测的利益纠葛中,情可作为一个变子,却终究不能起决定全局的作用。

杀戮过后,周围一片尸山血海中,白衣的少年王侯提剑立于中央,他似是竭力控制着经脉内奔涌的内息,良久才轻轻睁开了眼。

山字经最忌这样的速成和妄动,不想自己首次强行提升内力,为的居然是奔赴至此来杀一个人。

——一个是敌非友的,故人。

他俯身,抬手拭去无情脸上的血迹。那样熟悉的触感,是自己曾经亲吻过的眉眼和薄唇。他想笑,笑自己终于毁去了毕生最大的弱点,艳丽的樱唇动了动,却是难以发出一言。

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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