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吓得讲不出话来,连脚都不听使唤。

义一看着呆若木鸡站在操场正中央的我,喇突然大笑出声。

「干嘛,看你吓得……骗你的啦,刚刚纯粹是我瞎说的!」

「骗人……」

「没错,所以我说我是骗人的。」

「骗人!你是骗人精!」

「哈哈哈,托生,抱歉,我只想逗你—下。」

义一抱住我的肩,将我揽进怀里,激情地吻着我的脸颊。

「不要这样!明知道我最怕那种事,你还故意逗我!」

「托生,你真的很可爱。」

「开什么玩笑!」

我挣开紧抱住我相似亲吻我的义一,径自向前走。

「至少你也要选对时间,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时候跟我开这种鬼玩笑?」

现在是晚上十点,还有两个小时就十二点了。

熄灯前.我突然想起一件重大的事情。

「我把明天要交的作业放在教室里,忘记拿回来了。」

学生宿含三o五室的电灯即将关闭,我望着正准备脱下内衣的义一说。

「这不是你拒绝和我温存的借口吧!」

曾经有人说过,怕鬼或幽灵的人多半是心里还残留幼儿时被惊吓的恐惧。

只要在昏暗的地方,我总觉得海报上人物的眼睛会跟着我的身影转动;或者在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的室内里,总觉得好像还有人藏在某个角落。

虽然我认为那应该是错觉,不必要如此自己吓自己,但是,尽管现在我已经是高中生了,我仍非常怕黑。

「我问你,现在是几月?」

义一紧抓着我的手腕,强拉着我一面走一面问。

「十月……」我提心吊胆地回答。

目的地第一教室大楼已渐渐逼近眼前。

「那东西比较会出现的颠峰时期是什么时候?」

义一在夜间开放的紧急出口前突然停下来。

「七月和八月。」i

我也一起跟着停下来。

「那就对呀!走吧!」

啪!背后猛然被义一这么一拍,害我整个人往前跑了两步。

就这样,我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踏进教室。

教室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的背脊突然窜起一阵寒意。

「托生,我在大厅等你,快点哦!」

义一将手电筒塞给我,悠哉地说。

「咦?义、义一,你不陪我进去吗?」

「我不是陪你从宿舍走到教室了吗?」

义一看着我,一副这样就够了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自己走到教室?三、三楼耶!尤其是刚才才听到那种事……太恐怖了!」

「冷静一点。」

义一拍拍我的肩,接着说:

「我一再地安抚你,你也郑重其事地说过已经完全忘记了,不是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可是,你不是也说过你很重视我?」

「如果真爱你的话,就更应该让心爱的人成长。」

义一处之泰然地说!

「成熟一点,世界上根本没有幽灵,不要永远像小孩子一样,好了,加油!」

说罢,义一便转身背对着我,走向教室旁整晚都开着灯的学生大厅。

这个崎义一,就是说我的心理还残留幼儿时期恐惧的那个人。

(义一!你不能保证幽灵不会在秋天出现吧!)

「唉,明知道叫也是白叫。」

义一背对着我,向我挥挥手,径自往前走。

「要是幽灵跑出来的话,和幽灵偷情—下也不错。」

我使出最后绝招,但义一仍若无其事地将手伸进牛仔裤的裤袋里,故意装作很兴奋的样子走进大厅。

义一的个性像超合金一样的硬,只要他决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改变。

「算了,我也是男子汉大丈夫。上帝……请保佑什么东西都不会出现。」

我用两手使劲地握住义一给我的超特大型手电筒,意志坚定地走向前。

我们站的位置是建在山腹边上远离人烟的和尚学校——祠堂学院高等学校,山脚下是繁荣的市街,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是一所风光明媚的学校,随时能感受到从海面吹来的阵阵清凉海风,从这里到市街搭巴士只要一个小时。

「我怎么会喜欢上那种人呢?」

我一面嘀咕.一面爬上楼梯。

今年,也就是升上二年级的春天,义一向我表白。

「叶山托生,我喜欢你,除了你.我不会再看上其他人了。」义一毫不害羞地对我说。

也难怪他如此落落大方。义一在美国出生,也在美国成长,因此他对感情的表达非常直接。

再加上他拥有日本及法国的血统,除了俊秀得没话说的外表外,他聪明、运动全能,虽然性格差强人意,但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里奥那多。」

(或许那就是不幸的开始……)

此时此刻四周—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面海的走廊窗棂虽然锁上了,仍被强烈的海风吹得咯咯作响。

(姑且不论我会习尚上义一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一直到现在都仍然喜欢像他那么不温柔的男人,我自己也感到很不可思议。)

与义一交往,对我而言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体验,这种感觉总让我脸红心跳。

(虽然我不敢奢求太多,但是,至少我很渴望有个能在晚上陪我一起走到教室的恋人。)

就在我怅然若失之际.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教室。

我拿了教科书以后,变走回原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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