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秦云,刚才被一只发了疯的魔兽打伤,逃命至此,叨扰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罢喉中一痒又咳出几口血来。
花鬼见此人连说话都是冷冷清清的没什么表情,也未表现出一丝杀气,反倒是那受伤咳血的模样让人不禁担忧起来,她慢慢走过去,见那人没有反对,便查探了一下这人的伤势,发现其中确实残留着些许魔气,于是心下便信了几分,问道:“你……要不要先去我房中休息一会?”
秦云的确需要尽快运功疗伤,他瞧着这女魔修眉目之间的狞邪之气已经全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和之色,再加上褪去了那些过于袒露的华服和浓妆,换上了淡雅俏丽的束腰紧袖绸衣和窄口灯笼裤,脚腕处的银铃清脆悦耳,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又不失活泼,与之前相比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得不说这样的花鬼让秦云眼前一亮,虽然他受了重伤,但区区一个元婴魔修,他还是能应付得来的,“多谢姑娘。”
花鬼闻言“噗!”地笑出声来,她扶着秦云向茅屋走去,笑道:“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姑娘’‘姑娘’叫得我都羞死了!还是叫我花鬼吧!”
“花鬼?”
“怎么?!很难听啊?!”闻言花鬼立即换上一副凶巴巴的表情,虽然她明知这人不是这个意思,但看这人不苟言笑的样子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呃……其实这也是之前落下的坏习惯吧!
可怜的秦云与女孩子接触甚少,情商简直低得可怜,一听花鬼生气了,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但他其实真的是在很捉急地解释:“秦某本并无此意,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
“很特别……”花鬼愣神,记忆中那个人也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呢……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回过神来对着秦云大笑,“你可真是个妙人!老娘很喜欢你!”说罢她就一脸尴尬地望着秦云,脸上泛起两坨红晕,心中暗叫糟糕,这一高兴就忘形了!竟是把之前那套耍流氓的说辞给吐了出来。
但秦云并未注意到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人冲着他大吼的样子,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疙瘩,那就是他清楚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尽管他承袭了沧澜的一些记忆,也认同了苍于是他的师傅,但惟独在玄的事情上,他钻了牛角尖。他沉溺于玄的宠爱、占有和痴情,但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他这些东西还要分一半给沧澜,试问他若不是沧澜,玄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他吗?他若不是沧澜,玄会不求回报地帮助他吗?他若不是沧澜,玄还会全无保留地爱上他吗?这些问题的答案只有玄才会给他一个明确地答案,但时间越久,他就越怕将真相告诉他,他就像一个滚雪球上山的人,痴迷山上的美景,却忽略了雪球越滚越大,直到最后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要稍一松手就会被砸个粉碎。
花鬼在秦云那张扑克脸上终于看出了些许迷惘、困惑之色,已经是过来人的她知道此人定是为情所困了,只是不知道让他露出如此表情的人会是谁。他扶着秦云盘膝坐好,知道这人是个闷葫芦,便道:“我这儿还有几件男装,你若不嫌弃就先换上,再漱漱口吧!”
秦云这才回神,他看看身上这件血迹斑斑的衣服,微微点头,说:“也好,多谢!”
花鬼抿嘴笑了笑,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料子算不上好,但做工却非常精细的青衫来,她将衣服递给秦云便识趣地出门,然后——她偷偷绕道房子背后,通过一扇窗子偷看。
秦云:“……”他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见那人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只好出声:“花鬼……”
花鬼知道自己瞒不过也就图个侥幸罢了,听见里面的声音,立即笑道:“秦兄莫怪,小女子这就走,嘻嘻!”
秦云被这么一搅和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他刚换好衣服花鬼就提着一壶水进来了,她倒了一杯水递到秦云跟前儿说:“给。”
秦云接过水杯,道了一声“多谢。”反复漱了几下后,嘴里着实清爽了不少。这时就听花鬼说:“秦兄弟,我对你也算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了吧?”
秦云:“……”话说得这么暧昧真的没问题吗?“花鬼姑娘心善,秦云不胜感激。”
“啧!你又来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说看在我这么帮你的份上,你就偶尔过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你肯定看出来了,我这地方被下了禁制,出不去也进不来,但你就不同了,怎么样?答应我吧!”
秦云见花鬼目光真挚澄澈并无他意,便道:“只要你不嫌我闷就好。”
花鬼大笑:“怎么会呢?自从上次被掌门带回,我就被关在这儿了,平时别说人了,连只鸟都见不到,你就是像尊佛似的供在这儿,我也高兴!”
秦云被这话逗乐了,嘴角微微翘起,端的是一派温雅俊美,竟是将花鬼看呆了。
为了掩饰自己失态,花鬼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