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瑞亚漫无目的地乱走,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城堡的另一侧。夜风从窗外袭来,带着潮湿的凉意。

倏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她侧后方的门后传来,紧接着便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格罗瑞亚脚步一停,回过身去,看了那扇门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她敲了敲门,“你好,里面有人吗?”

门里悄无声息,无人应答。

格罗瑞亚娥眉微蹙,又敲了敲门,“你好?”

这次,门板内侧传来了几不可闻敲击声,却依然没人说话。

“失礼了。”格罗瑞亚握着雕花门把,轻轻一扭,门便开了。她挑了挑细细的眉,随即推开了房门,一眼便见到了正靠在门边的金发少女。

“……是你?”格罗瑞亚这次是真的吃惊了,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给她留下来深刻印象的爱丽儿。

爱丽儿抬起头,望着格罗瑞亚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忽然眼睛一热,连忙别过头去。

格罗瑞亚注意到,她小臂上有一道不小的伤口,殷红的血在莹白的肌肤上蜿蜒出刺眼的痕迹。不远处,一个琉璃杯碎成了好几块,躺尸在地。

格罗瑞亚把舞鞋随手放下,蹲下身来看着小人鱼,轻声问:“你手臂划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爱丽儿赶紧摇头,把受伤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另一条胳膊用力撑着地板,试图把自己攀到椅子上去。

格罗瑞亚看出了她的行动不便,干脆直接上前搂住了她的腰,帮她坐到了椅子上。爱丽儿在她碰到自己的瞬间浑身僵硬得像条晒干的鱼,直到坐在椅子上后,才抬起头,神色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格罗瑞亚四处粗粗看了一眼,没找到什么能充当绷带的东西。反正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女人,她也没多想,便直接把裙摆掀开了一点,用力撕下了自己一段干净的衬裙布料,勉强把爱丽儿的手臂裹了裹。

从未服侍过别人的公主殿下望着自己惨不忍睹的包扎结果,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表情。

格罗瑞亚身为公主,还从未这样帮助过别人,经此竟感觉十分良好,也没急着走,便兀自在爱丽儿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爱丽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你不用紧张。”格罗瑞亚向爱丽儿露出一个略显真心的笑容,“我知道你叫桑妮,是杰弗瑞王子的侍女,对吗?”

爱丽儿紧张地看着她,大大的绿眼睛一眨也不眨。

格罗瑞亚“哦”了一声,“想起来了,他们说你不会说话。”

她停顿片刻,又问:“是因为嗓子有问题吗?”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爱丽儿缓缓点了点头。

格罗瑞亚心里叹了口气,颇有几分遗憾。爱丽儿长的非常漂亮,如果她还有一副动人的嗓音,格罗瑞亚觉得自己恐怕是比不上她的。

公主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简单的梳妆台和一套没有什么雕琢的桌椅,便是这个房间的全部了。如果不是看在爱丽儿是王子侍女的份上,她是住不了“单人间”的,得和另外三名女仆挤在一起。

房间实在乏善可陈,格罗瑞亚那一套“选择某样东西来夸奖从而打开一个话题”的社交方式在此暂无用武之地。于是她只好再转向屋主人本身,“你长得真好看,我很喜欢你。”

爱丽儿听了这话,白皙的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倒是多了几分活力,看上去不再那么愁云惨淡了。她终于正正经经与格罗瑞亚对视了一眼,常识性地提了提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随着这一笑,格罗瑞亚顿时觉得她眼中仿佛盛放了万千星光,心中再次巨震,愣愣地望着她,竟忘了说话。

爱丽儿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自在地移罗瑞亚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毫不犹豫地道:“不好意思,你的笑容太美了,我看入神了。”

说完,她想了想,又说:“你可以多笑笑。”

格罗瑞亚发誓,她从前从未这样直白地赞叹过某个人的容貌。不知怎么,她在爱丽儿面前就特别放松,完全想不起用“标准辞令”和她交流。

爱丽儿的脸更更红了,眼神又柔和了不少。眼前这位公主分明是她的情敌,却丝毫无法引起她对她的反感,反倒像一位平和友善的友人,令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对她的敌意。

真苦恼,这样下去,她要怎么全心全意地去讨厌她呀?

格罗瑞亚尚不知她复杂的内心,思考片刻后,她还是决定问出这个可能有些冒犯的问题:“你的腿,是受伤了才走不了的吗?”

爱丽儿摇了摇头。事实上,她方才就是在练习走路,这才不小心带翻了水杯,跌倒后不小心划伤了手臂。

“难道是不会走?”

爱丽儿吃惊地看向语出惊人的格罗瑞亚,她是怎么知道的?

格罗瑞亚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以前就见过一个人,他的腿脚也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就是学不会走路。”

于是他被当做一个奇葩牵着到处展览,甚至道奇王宫里那些无聊的贵族也大惊小怪地把他叫进王宫,看着他在地上拖着了两条腿爬来爬去,犹如看一场猴戏。

格罗瑞亚根本不能想象爱丽儿变成那副样子。她“腾”地站起来,伸手去拉爱丽儿,“来,我教你走路!”

爱丽儿被她拉得一个踉跄,两腿下意识地并在一起动了,结果毫无悬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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