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方向,到了酒窖门口附近,正转身,忽的听见门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是格雷勋爵的声音!克里斯汀惊讶地想,他的声音在颤抖,似乎是在害怕。克里斯汀不由地蹑手蹑脚走近过去。紧接着想起的声音更让克里斯汀吓得捂住嘴巴,以免发出恐惧的惊呼。

“哼,你说我要做什么?”

是“魔鬼”的声音,听上去傲慢阴沉,不怀好意——“魔鬼”在威胁勋爵!克里斯汀并不困难地得出这个答案,她害怕的牙齿也打颤起来,双腿发软,想:魔鬼为什么会纠缠勋爵呢?勋爵是那样好的人,魔鬼是要伤害他吗?这该怎么办呢?

她不知所措,可是无论如何,她不希望勋爵会被魔鬼伤害,于是继续听下去,接下去的对话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屋里传出乒呤乓啷的响声,还有撕扯衣服的声音。

“啊!”道林促生尖叫。

克里斯汀提心吊胆地想:天呐,天呐,魔鬼一定是在欺负勋爵!

但很快道林的尖叫声被捂住。

“叫那么大声,你想把人引来吗?含住我的手,舔湿。”

克里斯汀虽然不明白魔鬼为什么要让勋爵舔他的手,可不用说,肯定也是在羞辱勋爵!像是逗狗一样!

接着道林又断断续续发出“痛苦”的喘息和低叫,甚至哭了起来,哭着对“魔鬼”说:“还没有结束吗?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放手啊,我受不了了,好难受,你别这样对我,我错了。”

啊,果然!真的是魔鬼在欺负勋爵!道林的话清楚的进一步让克里斯汀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她愤懑不平地想:凭什么呢?魔鬼为什么要欺负勋爵?肯定是勋爵太和善,好人过了头,才被魔鬼盯上被欺负!

但克里斯汀又觉得绝望悲戚,因为就算她知道勋爵在被魔鬼欺负,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她什么都做不到。

克里斯汀脚步踉跄地离开。

酒窖里面。

埃里克停下动作,有点疑惑地侧耳听了下,“我好像听见有人经过?”

道林抓着他的手臂支撑着自己,催促说,“你别停下,继续啊,快点,快点。”

埃里克:“你不是说受不了吗?”

道林啧了一声,没羞没臊地说:“做这种事我说受不了那是在夸你好吗?不是真的受不了了。”

埃里克:“……”

于是酒窖里又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地传出道林被“折磨”的痛呼来……

克里斯汀回到宿舍,小声地爬回床上,越想越觉得不能对格雷勋爵的“悲惨遭遇”视而不见:勋爵对自己那样好,自己得报答他!勋爵不应当被这样对待!可是、可是她该怎么做呢?

克里斯汀思来想去,对付魔鬼,果然还是要借助神的力量,她该去教堂寻求帮助,神父或许能给她一些如何驱除魔鬼的指点!

虽然当事人道林根本不知道这样一个误会。

克里斯汀也仍在想办法要给道林驱魔,可不敢轻举妄动,怕提前惊动了魔鬼。

到了七月,道林听说索尔弗利诺战役双方死亡都极其惨重,战争渐渐到了尾声,等到12日,拿破仑三世签署了停火协议,道林彻底放心,觉得这时候去战地附近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思考一番,决定不放弃这个积攒功德的好机会,也前往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真到了目的地附近,道林才知道自己把战争想的有多么天真,城镇拥挤不堪,教堂、修道院、警察局甚至学校都被征用做临时医院,街道和院子里也到处是直起来的木棚子或者撑起的几块布,好让伤员有个休息避避日头的地方,许多人家也开放了家门,提供住处,道林顿时脸红自己带的那点物资,根本是杯水车薪,简直像是来添乱的,疲惫的政府后勤官员的助理接见了他,因为没时间,只简单地感谢一下。

遍地都是受伤的士兵,每走一步,都可以听到扭曲惨痛的叫声,地震那次道林以为自己已经见到了人间地狱,可这回有过之而无不及,残肢断腿的人们哭着说不想死,或者又有刚刚失去灵魂的躯体,努力睁大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神采,狰狞的脸依然可以看出他对死亡的命运的不甘心,这个士兵看上去还那么年轻,可能只有二十岁,人生才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很快,道林听说了一个耳熟的名字——亨利·杜南。在两年前的地震好心救了埃里克的瑞士银行家,他这回也恰巧经过这里,看到尸横遍野的战场,又动了恻隐之心,十分有经验地又阻止了一支平民队伍,在尸山尸海里抢救伤患,给受伤的士兵们进行简单的医护,当然,这回他也自己出钱了。

道林拜访这位老朋友,想着或许可以加入他的救援队帮点忙。杜南先生看到道林有些吃惊,但很快就感动地和道林说起话来,能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倾诉下痛苦实在是……他几乎是哽咽着同道林说:“好些士兵本来是不需要死的,可是医疗进行的不够及时,明明只要进行简单的医疗……那些青年不该这样轻易的失去生命啊……”

道林认识杜南先生也有一年半了,几次接触,知晓这位先生是个真正的圣人,不禁钦佩惭愧,他们也没闲暇叙旧闲聊。道林发现和自己一样从外地来的好心人也不少,有从意大利各地奔赴此处的医生,还有从法国,瑞士,英国等更多地方来的。

因为语言不通,医生的治疗有点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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