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没有……”柳下溪小心地问一脸难堪的小陈。
小陈警察摇头,当时指挥现场的是他。王队长没有露面。
三人一起在屋内翻找起来。
他们在没有人睡过的床下间板里找到了一笔钱,用住宿登记表包着。然后又在床脚下找到了被压扁的钱包,钱包里也有一些钱与一大堆票据包括车票、住宿票、餐票等等各种费用的收据与发票。
“这么小心的人是不会自杀的。”小陈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额头冒出汗来。找到的东西越多,他就越失职,两者成正比,这汗有一半是吓出来的。确定没有东西可以被翻出来后,三人这才结束这项现场搜查工作。
随便吃了点东西塞肚,三人前往叶江户籍所在地——赤峰街派出所。在那里遇到了从学校那边查到这儿的王队长。叶江的户籍是学校的集体户口,他在本市并没有居屋。他是本市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的高材生,最后留校任讲师。他在与其他学院联谊中认识蓝华芯,两人都是性格内向的人,经历了二年的柏拉图精神恋爱,毕业后结了婚。蓝华芯比他晚一届毕业,可以说两人的实质婚姻只有一年。蓝华芯毕业后分配到了外地,没有再回学校找过他。
叶江的原籍是枯架顶,他是山里的山民。
三年前枯架顶被划分为国家一级自然保护区后,他被聘为开发枯架顶自然保护区的特约规划师,并辞去了学校里的工作。
旧同学与同事对他的评语是:“纤细的完美主义者。”;“对环境与植物倾注了全部的热情。”;“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有时,过于敏感。”
关于他们的婚姻,外人不知道。只晓得两人认识的过程与结婚这两件事。
认识的那一次是:叶江大二的那一年的五四青年节,两所学校举办的联谊舞会上。这两个人都是不会跳舞的人,只好坐在一边,后来谈起话,口音接近,觉得是老乡吧,至于是谁先联络谁,外人就不知道了。
一直到他们结婚,也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曾经拍拖过,大家蛮意外的。
把他们搜集到的遗物放在王队长的面前,王队长用那双眼狠狠地挖着小陈。小陈假笑,小心地躲在柳下溪的侧后。他是了解王队的,在外人面前不会给他难堪,等案子结了回到局里,自己还不知会给骂成怎样的猪头……哎……怎么当时就不多翻翻?
叶江的专业是冷僻的,而且也不用跟外人打交道,在学校也不曾得罪过人。投毒的嫌疑还是他已经意外去世的妻子最大。
“去枯架顶自然保护区。”王队长把收集来的资料整理后,交给了身边另一位柳下溪没有见过的警察。
“开吉普车过去。”小陈建议。那里的路真难走。王队长点头:“你去换车。”
“去把蒋老接来,带上解毒剂,多带点。”王队长冲着已经离去的小陈喊道。
“‘惊魂’有解毒剂?”柳下溪皱眉。
“蒋老也是枯架顶人,他一直在研究各类有毒植物。他的家人就是在山里误食毒植物死亡的。在这方面他有专著《毒蘑菇的分类》、《植物汁液的防身术》等等,没有听说过吧?原始森林本就不是为人类存在的。”
柳下溪想不到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句:“原始森林本就不是为人类存在的。”跟他不搭调。侧目看了看邹清荷,这孩子怕着王队呢,有他在一声也不吭。这叫天然回避危险的本能。
“北京吉普!bj213”柳下溪摸上了车身,离开北京时把同一型号的爱车给卖了。有种久违的熟悉手感,超大车身,四门,双排座,宽敞舒适啊。
“喜欢?”王队长挑眉。
“很喜欢,以前家父有一辆bj212型号,后来,bj213是我舅父送给我考上警校的礼物。原本他们希望我能进军校的。”柳下溪回头见王队与小陈诧异的眼神,知道自己话多了。他们也没有追问,这是别人的隐私。柳下溪看到邹清荷在百米远的小店前发呆,应该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便大声叫道:“清荷,上车。”
邹清荷慢腾腾地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阴云密布,有种张口难言的感觉。
“你这是?”柳下溪询问。
邹清荷的脚尖划着地面,细声道:“我的东西还在先前那车上。”
小陈耳尖听清楚了,大笑,猛拍他的嫩肩:“这孩子怪让人疼的。”
邹清荷难堪,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柳下溪没有笑话他,轻轻道:“我们回来再拿,记得要提醒。”
邹清荷抬起小脸狠狠地回瞪了小陈数眼,这下连王队长也笑了起来。姗姗来迟的蒋老从公车上下来,背了一个大包。
“您这是?”小陈殷勤上去接他的东西,怪重的。
“顺路探亲。”回答得干净利索。直接坐在副驾位上。看来大家对他的行为很习以为常。
柳下溪想询问蒋老有关“惊魂”解药的事,看他坐在前面也就不方便问了,他与邹清荷坐在最后一排,中间隔着王队以及蒋老的大包。
邹清荷到底是孩子心性,早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脸贴在玻璃上被沿途的风景吸引着,要知道,下过雪的大地是分外美丽的。
他们还没到目的地,天就黑了下来。幸好有蒋老带路,路极难走,有些地方还是大坑。山路惊险随时都有出车祸的可能,又窄,柳下溪揽住撞伤额头的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