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精神是非常糟糕,得过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在因为枪伤而住院的日子里,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医生给他打了止痛剂,模模糊糊地睡去时,以为自己一定又会梦境凄惨的画面。
可是,他梦见的都是以前和养父母一同生活的点滴:和他们牵着手,在夕阳下逛公园;第一次上学,父母站在教室后方,笑着为他拍照;还有,父母拍着手,一起为他唱‘祝你生日快乐’等等……
醒来之后,虽然惆怅,但也感到幸福。
——他的生活中,不是只有噩梦而已。
“决定了,等天气再热一些,我们就去拉古那海滩吧。”突然,周皓染说道,“既然张爷留了这么大一幢别墅给我。”
“咦?”黎荀看着周皓染,然后问道,“你是想去散散心吗?”
“正确来说,是去度蜜月。”周皓染认真地看着黎荀,“我们也该结婚了。”
“什么?”黎荀整个地呆住,周屹天和尚诚也是,齐刷刷地看向周皓染。
“现在这个场合求婚不太合适,之后,我会正式向你求婚的。”周皓染注视着黎荀,微笑着说,“现在,只是想告诉姐姐、姐夫一声,我要和你结婚。”
“可、可是两个男人是没办法结婚的吧?”黎荀满面通红,羞涩得话也说不利索。
“打断一下,荀,加利福尼亚州是允许同性结婚的哦,”周屹天欢天喜地插话道,“加上老爸他有美国护照,所以就算你们都是男人,结婚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尚诚好奇地问周屹天。
“当然是因为我也想和某人结婚呀。”周屹天笑着说。
“和某人结婚?”尚诚认真地想了想,才意识到周屹天说的某人就是自己,脸孔轰地热起来,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周屹天一眼。
“喂!你们两个别这么过分,不,是太碍眼,都滚到那边去。”周皓染没好气地说,顺便伸手,把黎荀拉到自己跟前。
“皓染……?”
“有关结婚的事,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周皓染对黎荀说,“你周家养子的身份,将会从户籍簿里去除,然后再以我终身伴侣的身份重新加入,以后,如果我病了,你就能在我的病历上,以家属的身份签字。”
“说什么生病……”黎荀苦笑了一下,“即使我成为你合法的,咳……妻子……或者丈夫,我一点也不希望要在那种东西上签字啊。”
“荀,你不愿意吗?”周皓染恳切地问。
黎荀抬头,看了看养父母的墓碑,似乎是在询问他们,这样可以吗?
“姐姐、姐夫。”周皓染放开黎荀,在墓碑前跪下,“就算你们不同意,我还是会带走黎荀。他是我的,不,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们觉得气愤,就请来我的梦里找我算账吧。”
“皓染!”黎荀抓上周皓染的肩头,“请不要在爸爸妈妈的墓前,说这样奇怪的话。”
“奇怪吗?”周皓染抬头看着黎荀,“我可是很认真的!”
“……”黎荀的脸红透了,不再看周皓染,而是对养父母的墓碑鞠躬道,“今天就是这样,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他似乎因为太害羞,而没办法继续逗留在养父母的面前。
周皓染追上了头也不回的黎荀,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后来黎荀伸出手,握住了周皓染的手。
“他们真的当我们是空气。”周屹天不满地说,拉上尚诚的手,准备追上去。
“呵呵。”尚诚笑了笑,因为张爷的事情,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放松了。
一行人告别了陵园,迎来了新的、甜蜜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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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典一 婚礼前夜
夜色清明,月光照耀着加州拉古那海岸,就像是一幅技艺高超的油画,尤其从山上的度假酒店望下去,每一个角度都能形成一幅醉人的画卷。
在海风的吹拂下,大海就像是一座座沙丘,连绵起伏远至天际,与闪耀着的银河连为一体,明天也会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非常适合婚礼的举行。
黎荀穿着t恤和沙滩短裤,他看起来就像是来这里写生、逛画廊的大学生,那么轻松自在地站在酒店的套房里,欣赏着夜景。
他的豪华卧室里,从贵妃椅到床铺前的地毯上,都堆放着扎有彩带,大小不一的服饰礼盒。
叶景宇左手拿着记事簿,右手一支记号笔,就像是一个仓库管理员似的,在卧房以及客厅来回的踱步,清点婚礼时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作为黎荀的老同学兼好友,叶景宇担任着黎荀的首席伴郎,另外一位是梁涛。
相比忙个不停的叶景宇,梁涛在客厅的吧台前,自得其乐地喝着鸡尾酒。
“糟了!”叶景宇突然脸色煞白地叫道。
“怎么了?”黎荀回头,梁涛也闻声走过来。
“胸花!”叶景宇紧张兮兮地说,“胸花不见了!”
“怎么会?”梁涛往礼物堆里望了望,“那几只小盒子不是吗?”
“那是卡地亚的领带夹和腕表。”叶景宇看也不看,却了然于胸地说。
“那就是还没送过来。”梁涛依然淡定地说,“负责花卉的是那个阳光小子。”
“他叫裴悦,是李力的朋友,他开的花店叫阳光。”黎荀微笑着说,“学长,你别老是给人家取外号。”
“这不是更好记吗?”梁涛笑嘻嘻地道。
“我得去找裴悦。”叶景宇一脸严肃地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