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公然出现在武林大会,如同一头扎入鸡群的白鹤,十分惹人注目。江湖人如碧墓山浮云城之流,看着几人尴尬不已,对于之前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扣上去的屎盆子,有些过意不去却又碍于掌门的面子开不了口,只能穷糟心,所以说面子这东西,实在是需要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最后还是杨观比较厚道,他拱了拱手,笑着说声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容颂辞笑着说了声言重,场面这才活络起来。杨观不由心觉这几人真是肚大有容,扬手做了个请势,邀他们入席一坐。谢长安敷衍的笑了笑,指着青竹派的方向说了句多谢,杨观便不再强求,任他几人去了叶掌门那边坐下了。
此次武林大会推举的主持人,本来是德高望重的了愿大师,奈何大师心静如水,不想置身过于热闹,便将主持的位置,转给了桃源居的裴钦。裴钦在江湖有名声又有德行,大伙也没有意见,此事便由他操劳。裴钦和白塔山的主人白云壁走上木台,拱手先向大伙道了声欢迎,便开始宣布规矩,一如往届。
武林大会先是文推,后是武选。众人纷纷高声呐喊,推举自己心目中合适的人选,稍微正人君子些的,便诚恳的给出意向名额,还有些心怀鬼胎的无耻之辈,愣是能脸厚心黑的将自己推举上去,譬如碧墓山的张秋水,独门独户的贼道士仓鼠拂尘等。
若是换了往常,谢长安不得挂着贼笑眉飞色舞一脸猥琐的低声笑骂,这些老不死的,也忒不要脸了,就这副尊容,不是上去丢人现眼么。可如今他心里满是悲痛忧虑,一点玩笑的心思都装不下了,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是朝堂上也没有的正经和肃穆,垂着眼晃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谢安逸看了他一眼,眉头也是微蹙,又去看韩舸,一口气深深的吸进去,然后轻缓无声的吐出来,饶是他对秦望昭信心百倍,如今的情形都不免让他愁肠百结。
韩舸安抚的捏了捏他肩膀,明知没用,还是要柔声劝上两句,作用无他,无非是我在你身边的默然相伴。这两个素来最爱看热闹最爱嘀咕碎碎念的家伙,如今和没了尾巴的锦鸡似的颓败低落。韩舸虽然也担心,看的却远比这两人要开,一来秦望昭于他没那么深厚的感情,他算半个局外人;二来这生煎死熬的五年等待,将他一生的担忧惊惧和绝望,都消耗光了,如今的他,那些负面的情绪将近油尽灯枯,对于一切,都看的要开明亮堂些。他只能将一切往好处想,经历些风雨也好,往后便能扶肩而走的更远更久。
文推是对于君子来讲的,对上小人,这一道就约等于放屁了,推了半天,入选的人数虽然去掉一大半,数目仍旧可观,不感兴趣之流如掌门叶青蟾,掀嘴皮子嘲笑一番,冷眼看事态发展。文推过后便去了半日,裴钦邀大伙入席午饭后再说,一来二去的又过了两个时辰。午时大会再度开始,台上已经开始打斗,那劳什子门派谢长安听都没听过,他也不感兴趣,只是不停的望着院墙出神,心里期待着秦望昭下一刻,就会掠过院墙翻进来。
第一日大会顺利结束,除了华山派的掌门被对手一掌击落飞下台,跌断了两颗大门牙,引得众人哄堂大笑之外,实在是正常的有些过了头。华灯初上的时候众人散了会,成群结队的往饭厅赶,吵吵闹闹嘻嘻笑笑,那什么,看热闹也是个体力活,饿得慌。
谢长安等了又等盼了又盼,第五日大会最后一场比试结束前,秦望昭终于在他的千呼万唤里出现了。
最后一场压轴的,是桃源居的裴钦,对战钟家的钟振天,最后裴钦胜出三招,两人推开收刀而立,互相道声承让,钟振天满脸折服的说了声心服口服,这武林盟主,就是裴钦的了。
白云壁真宣布:本届武林大会的盟主,就是桃源……
就听空中传来一声清冷的且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谢长安惊得跳起来,眼巴巴的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狂喜滔天,下一瞬就见不到一丈爬满绿萝的院墙上,腾起一道黑色的身影,紧接着疾风骤雨的掠过来,速度只能用快如闪电来形容。
秦望昭轻巧的落在木台上,离裴钦和白云壁不到三丈,修长的身体立在台上,往常清冷的面孔覆了冰层一般,盯着人的视线也极冷,浑身都散发着森冷的寒意,和以前的模样差了许多。
谢长安望眼欲穿的看着他,这次却没有得到那人瞬间的回眸对视,他不甘心的往前走两步,动情的唤了声望昭,试图引起秦望昭的注意。那人果然看过来,瞧他的目光却是冰冷又毫无感情,和其他人并无两样,好像他是他在路边随意扫过的一颗无名野草,随即就收了回去,拔刀指向裴钦,冷声道:“鄙人不才,也想争一争这盟主之位,裴掌门,请赐教。”
秦望昭说完就运气冲向裴钦,不给裴钦客套周旋的机会,气势森然如虹,裴钦只能提起手中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对上他的乌金刀。两人都是高手,瞬间就缠斗到一处,方位变幻的极其快速,刀光剑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