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跟止水一起出去了么?”

晚饭时,富岳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鼬抬起头,漠然的脸庞上并无太多波动,静静的看着父亲。

富岳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

还在医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止水他和鼬走的那么近,说不定会想到从这里入手。

但是想到是一回事,他宁愿止水置身事外,也不希望把鼬一起牵扯进去。

“父亲,不喜欢止水吧。”鼬镇定的说:“但我很喜欢他。”

“你一直都很喜欢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认识止水就缠着他不放了,”富岳夹了块茄子给他:“就差没叫他哥哥……不过,现在止水还有家族的事情要忙,尤其是一些情报的路线,这个月不会有时间了,不要打扰他。”

鼬没有回答,视线闪烁了一下。

气氛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富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出这样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堪起来,他慢慢道:“我知道你在调查原城玲子的事。”

远远的,不知是哪里传来了遥远嘶哑的蝉鸣声。

鼬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桌上的碗。

没有进入警务部队,就不能接触到关押那个害死了母亲的女人的地方。止水是唯一可以帮他也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帮他的人,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求助于其他人,包括父亲。

“现在这个时候,止水应该离开了村子了。明天就不用去找他了,”顿了顿,富岳继续说下去:“不管是你帮止水破译情报,还是止水告诉你警务部队的事,都够了。我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如果我拒绝呢?”鼬突然抬起头,声音冷静克制,语速很快:“父亲……有着很重要的事情吧。没三个月都不回家的您,回到村子也不肯见妈妈的您有什么资格说出不许我追查的话呢?明明只是和妈妈在赌气……为这种儿戏的理由而死……真是……”

他倔强咬住了下唇。

真是太可笑了。富岳在心里木然自语着,只要他在家里,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不觉得难过。

不知为何,葬礼之后,就好像突然感觉变得迟钝一样,无法觉得难过和悲伤。他站在宇智波美琴的墓碑之前,想到自己若是为之而难过,在三途川的她不会原谅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样说不定更好。

永不原谅——那就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话了。

她已经死了,他还要活下去。就算抱着愧疚,也会被时间慢慢的冲淡。

但是,如何解释呢?

留在家里就会让她更加难受吧,也会提醒她肚子里的佐助,是他而不是“他”的孩子。对于过去的丈夫的留恋,会不会变成后来的恨意,会不会给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带来别的麻烦……那时候,他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

他只能强迫自己尽量离开的远一点。

在表面看来的确如此。

无法解释。

“妈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一直在期望您回来。”抓紧了膝盖上的布料,鼬慢慢的低下头,冷淡般的嘲笑:“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这样,都把我当成小孩子敷衍,到现在也不许我去追查么……”

泪滴落在膝盖的手背上,无色的水光润湿了肌肤。

不知该怎么做才好的富岳沉默了片刻,苦涩的笑了笑。

还能怎么办呢……那是他的孩子。

他最重要的心头宝物。

是他的补偿,他的一切。

……无法说出真相,无法坦然的说出,我是夺走了宇智波富岳这个身份的鬼魂。“我不是你的父亲”这种话,哪怕是稍微带有一点暗示的言辞,都让他深深恐惧愤怒。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权势财富之流都可以夺走,写轮眼也无所谓,他们都可以否认他,否认他在保护宇智波,否认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村子的未来,否认他的一切……

但“父亲”这个身份,是他死也不能放弃,谁也不可以夺走的东西!连一点点泄露的可能性也必须抹除,原城玲子的事也好,美琴的事也好……他都不能让鼬知道。

“随便你吧。”他只好这么说。

晚饭后,留下一个影分/身收拾厨房,富岳换了衣服就去了村子的东边。

木叶东边是一大片的演练场,因为危险程度过高,通常作为中忍考试的场地使用。过了演练场,附近有一片山,山上的药农和五番队一直有来往,也会提供木叶的医疗班不少的药物。

谁也不知道药农已经搬走了。由于年纪太大而把远方的“侄子”叫过来帮忙,之后就安心的搬到了山下更加热闹便利的地方居住,这片山头已经被所谓的“侄子”接手——那个叫十九郎的年轻人咬着根草茎,坐在屋外的凳子上吃西瓜。

“给。”

沾满了西瓜汁的液体的手心里是粘嗒嗒的几颗黑色的西瓜子。富岳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藏在袖子里。年轻人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听说您被火影大人给拘禁了?喏,万一将来被关到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只要把它种下去,说不定就有人来救你哦。”

“她呢?”富岳不理睬他的话中之意,问道。

“在地下室里。”年轻人耸了耸肩:“我找了个真的药农,明天就该走了。”他站起来跟着富岳走了进去,熟练的把地板掀开,露出黑黝黝的地道。

“木叶不好么?”

“好是好,太安静了。说实话您可不要生气,这个地方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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