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当她察觉到叶辰计划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毫无疑问,季梦雨面对的是一场豪赌,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有可能就此如同飘落的泛黄的树叶一般,随风而去,而且自己的哥哥便有可能无人问津而接受死亡的结局。然而季梦雨选择相信叶辰,对于初次见面的人当然谈不上信任两个字。只是望着男子的眼神,季梦雨不由的心中巨震。她能感受到那个银白色头发的男人强烈的渴望。渴望被救赎,渴望能救下自己,或者说他当时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总之季梦雨选择相信了他,而结果是正确的。
“那个,谢谢你救了我。”季梦雨眼睛看着叶辰的额头说。
“我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救的自己。”叶辰恢复了往日的状态,面无表情的说。
季梦雨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东西试图篡改她的记忆一般,眼神不停的闪动。她在脑中努力的分辨眼前男人给她的违和感,变化太大了,像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似的,那种灼热强烈的眼神仿佛就是卷起的一丝微风一样,根本不曾在叶辰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别的事情等会再说,现在救人要紧。”凌义打断季梦雨神游的意识说。
季梦雨放弃了读取脑中的记忆芯片,脸色微微发红,低着头快速走进警局大厅。
三人将杨盛安安放在凌义的办公室内,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脱掉,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两张似乎是洗的有些褪色的军绿色棉被平铺在杨盛安身下。急救箱,热水分别在杨盛安身体两侧摆好。
季梦雨也已经赶到凌义的办公室。凌义则是站在一旁,缄口不言。季梦雨顺手脱掉了身上的米色大衣,接着打开急救箱,仔细检查了里面的物品。消毒水,酒精灯,酒精棉,镊子,纱布,小剪刀等一应俱全。季梦雨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而当季梦雨准备动手急救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原因不明的轻微的颤抖,哪怕只是轻微的颤抖,对于医生来说也是致命的问题。如果说原因不明也并非完全准确,季梦雨多少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来自大脑深处,潜意识中的心理暗示。
暗自咬了一下舌尖,舌尖传来的疼痛感让季梦雨暂时恢复了冷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在肺部停留一段时间之候再缓缓的吐出,甩了甩手腕,再次深呼吸,如此反复五六遍之后,季梦雨的手终于不再颤抖了。
第一步当然是给自己的双手做消毒处理,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充分的洗过手,再取出消毒水,点两滴在手上摩擦。再次确认杨盛安肩胛骨伤口的情况,血肉模糊,周围的皮肉组织已经翻卷变形。季梦雨用镊子夹起酒精棉,在肩胛骨的伤口处进行简单的消毒处理,随后点燃酒精灯,用火烤过金色的民用小剪刀,精准的清理伤口周围已经坏死的皮肉组织,使其不能再继续扩大感染,手法娴熟干练,早已恢复往日的水准。此间杨盛安也不知是昏迷了还是‘酣眠未醒’,除了持续不断的发出‘哼哼’之类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和动作,但从紧紧扭曲皱在一起的五官和时不时从歪斜的嘴角溢出的口水还是能够看出,他似乎在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清理过后再次使用酒精棉在伤口周围擦拭消毒,之后用准备好的密封塑料布盖住肩胛骨处的伤口,用纱布顺着肩膀绕过伤口一圈一圈的缠绕最终固定住塑料布。
上身的枪伤暂时告与段落。真正麻烦的是大腿处的伤口。穿入伤,在入口对面存在出口,伤口比较平整,出血量很大,普通的包扎已经行不通,必须要进行简单的缝合,而且伤口极易感染,决不能耽搁。
季梦雨飞速的在脑海中整合自己的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加以分析提纯,最后得出结论。一套操作流程在季梦雨脑中成型。她首先用同样的方法对大腿处抢上进行消毒和皮肉组织的清理,然后取出针线包,几乎在眨眼之间将线头穿进针眼,目光始终注视着伤者,头也不抬的说道:“我需要帮忙。”
“全力配合,手脚都放轻点。”凌义第一时间命令。
几名原本站在旁边的刑警在凌义命令之后快速蹲在杨盛安身旁,目光望着季梦雨,等待下一步指令。
“帮我把他的腿抬起来,我要对伤口进行缝合处理,还要有人压住他的身体和头部,不让他乱动。”季梦雨眼神死死盯着伤者的伤口,一面分析一面说。
几个人迅速的按照季梦雨的要求行动起来,一个人抬起杨盛安受伤的腿,另外有三个人分别按住杨盛安的头部,双手和另一条腿。季梦雨低头仔细看准伤口,左手轻按在杨盛安带有枪伤的右腿上,右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将针头刺进腿部的皮肉里。
一声像是“昂”的声音从杨盛安嘴里发出,随后他的身体似乎是因为剧烈的疼痛有了反应。杨盛安体格健壮,力量强大,几名刑警由于需要避免触碰他的伤口,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杨盛安无意识的反抗动作。季梦雨趁着静与动的缝隙间迅速完成了其中一面伤口的缝合。此时因为杨盛安剧烈的挣扎而流血严重起来,不得不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将杨盛安的另一面伤口缝合。
“按住他,再来一个人,用双手拇指用力压住股动脉。”季梦雨眉头皱起,粗鲁的擦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