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会儿是真得害怕了,害怕的只打哆嗦,她听出来,也看出来,顺娘是真得要跟她分家了,不是说着玩的。
也就是说她这个亲娘,是真得招女儿讨厌,甚至憎恨了。
她想,自己难道真得错了吗?为何自己像别的婆婆那样整治一下媳妇,想要在这个家里成为说话算数的人就那么难呢。她亲眼见过的那些婆婆不都是这么做了以后,儿子儿媳不敢犟,乖乖地听话吗?也没见那些儿子要为了媳妇闹分家呀?以前长子大郎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他为了齐氏跟自己闹,并且每次自己训斥齐氏的时候,不管齐氏占不占理,都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可到了顺娘这里却是行不通了,顺娘每次都是站在谢二娘那边,根本不听自己的,如今甚至为了谢二娘要分家,都不管她们老幼妇孺的死活了,铁了心要单过。
哎,兴许这是因为顺娘不是真男子,是个假男子,就跟她大哥那些人不一样,还有就是谢二娘真得是个精怪转世,把顺娘给彻底迷住了,让她失了心智。
刘氏忽然觉得自己方向错了,不应该学着别整治媳妇的妇人的手段来整治谢二娘,其实她是应该去找厉害的道人来驱妖收怪的,谢二娘是个道行高深的妖怪。
一想到这里,刘氏哆嗦得更凶了,忙爬起来,穿上鞋去把屋门开了,往隔壁梁家跑,她要去她找她的老闺蜜柯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顺娘在刚才撂下的话里是叫她找齐氏商量的,可在刘氏的心里,她认定齐氏并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还不如找柯氏商量呢。
柯氏,梁家姐弟还有杏花,齐氏见到刘氏慌慌张张地跑来都挺吃惊的,毕竟她三日前“上吊”被救下来之后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每当有邻居去看望她时,她都呻唤得特别厉害,让人相信她真得病重呢。
刘氏也不管他们的眼光,径直去拉了柯氏去偏僻处说话。
柯氏见刘氏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就问她出了何事了,刘氏便把顺娘方才要分家的那话对柯氏说了,当然她略过了顺娘说的那什么透露她是个女子,她就要去单过的话。她说完了就问柯氏怎么办,是答应顺娘的第一个提议,分家留在杨柳镇,还是第二个分家拿了钱回庄子上去,每年还有顺娘给的生活费拿。
“这左一条右一条都是分家啊,看来你家二郎那是铁了心袒护谢二娘了。”柯氏摇头叹气道,“依我说,真要分的话,当然是分了家回喜家庄好些,毕竟每年你家二郎还给你送五十贯钱来,在村庄上,这些钱也够你们吃穿嚼用了。只是,回了喜家庄,喜家也没个撑门立户的男子,你们又有钱,说不定就会有村上的闲汉打你们的主意,日子过不安稳啊。”
刘氏白着脸追问:“那咋办,难不成留在杨柳镇?留在这里,二郎就要离家进城去,到时候这里依然是没人撑门立户,还不是跟庄上一样。”
柯氏想了想道:“要我说,你这一回太心急了,失策了,也错估了你家二郎铁了心要护着谢二娘。还有啊,我说句不该说的,你们喜家还住着人家谢家的房子呢,谢二娘的娘家人就在隔壁,闹起来,谢家人必定出手帮忙的。你看,谢二娘一回娘家,你家二郎回来就得去谢家接人,必定要被岳父岳母指责的,他心里能好受吗?一接不回来媳妇,回来就得跟你这个娘闹,说狠话要分家……”
听到这里,刘氏也说柯氏说得对,自己着急了些,也失策了,然而她来找柯氏是来讨主意该怎么办的,所以就问她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帮自己度过眼前的难关。
柯氏问:“你是不想分家的对不对?”
刘氏:“那当然,分了家我跟大儿媳妇,两个孙子孙女没人看顾,再说了,我老了,就只有二郎那么一个亲生的孩儿了,我怎么舍得……”
柯氏:“那你就只能拉下脸去谢家跟二郎媳妇谢二娘赔罪了,再请谢乙夫妻别生气,别往心里去,跟他们也说一说软话,只要他们一家人见谅了,松了口,你家二郎也接回来了媳妇,这事情才算过去了。”
刘氏听了不满:“我偌大的年纪,还要去跟媳妇赔罪,以后我在媳妇眼里成甚么了,还有外面的人会如何笑话我,我不去!”
“你不去就等着分家吧,我也没甚好法子了。”
“……”
柯氏瞧着刘氏为难的样子,停了停又说:“若是你拉不下脸去谢家赔罪,那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同意你家二郎分家,然而这分家是分小家不分大家,你不是看不惯谢二娘么,那就让她跟你家二郎分出去住,大家眼不见心不烦。这么一来,家也保住了,你也有面子了,也顺了你家二郎的心意,他不会把事情做绝的。毕竟分家对于喜家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外人还是要对着你家二郎跟谢二娘指指点点的,不孝顺的名声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啊。”
“……这样真能行么?”刘氏拧眉问。
柯氏:“你好好想想,要不跟你大媳妇商量商量?”
刘氏站了一小会儿,考虑了下柯氏的说法,然后去找到齐氏,把自己刚才跟柯氏谈话的内容告诉了齐氏,问她怎么选,反正一共就是四条路,前两条是顺娘说的,反正都是要分家,后面两条是柯氏说的,自己拉下脸去赔罪,然后以后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