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白嫩嫩的方彤挥舞着小手小腿四处乱爬的时候,方培才开始扶着墙壁缓慢地行走。双腿仿佛拆掉后重新安装好一般,虽说表面上看上去与过去一般无二,力气从膝盖往下便散得无影无踪,曾经健壮有力的双腿,如今不过是沉重碍事的肉块。
层层汗水从额头渗下来,方培咬着牙撑住身体,艰难地挪动着笨重僵直的小腿,忽而膝盖一软,他狼狈地摔倒在地,案几上的装饰瓷瓶摇晃着跟着摔下来,清脆的破裂声在耳边炸开。
“废物……”方培跪趴在地,强烈的无助感灌入了四肢百骸,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攥拳砸向满地瓷片,鲜血淋漓地染红了指缝和地毯。
闻声而来的绯连忙上前阻止了他,下人忙着收拾打扫,她则与另一个侍女合力将方培搀扶到床上。
没有陛下的允许,方培依旧没有穿衣的权利,整日赤身luǒ_tǐ地困在舒适温暖的囚笼里,周围侍奉的人全作视而不见。
比起刚从地牢里放出来的那段日子,他长回了一些肉,漂亮的深色肌肤覆盖着结实的躯体,修长手脚习惯性地遮掩着私密腿间,腰臀蜷缩成保护性的抱膝姿势,遮不住满身暧昧的青紫吻痕,以及牢牢锁在股沟密处的贞操带。
看来,这个倔强的男人不得不认命了。绯包扎着方培受伤的手,心中滑过一丝同情,她还记着对方嚣张跋扈的样子,与现在连路都走不了的废人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猛兽的灵魂已经掏空,留在这里的只有一副丧失生命的空洞皮囊而已。
王能对这个枭族男人如此执着,就是为了彻底征服不屈的灵魂,而今征服者的游戏业已结束,玩腻抛弃只是时间问题。王室从来不缺乖顺的宠物,有的是出身高贵、容貌美丽的男女愿意扑到西罗王的脚下。
但随着一天一天过去,出乎宫人们的意料,元凛依旧对方培盛宠不减,经常在氤氲着男人体味的卧室彻夜留宿。
方培像是习惯了性奴娈宠的日子,变得木然寡言,倦怠地懒得动弹,元凛享受着随意操控男人的感觉,不过,比起木头人般的死气沉沉,他更留恋回忆里对方无所畏惧、倔强不屈的模样。现如今,只有两种情况——要幺是见到方彤,要幺是被压在身下,那张脸才会有露出活人的生动表情。
元凛可以给男人无限的痛苦,却给不了他半点快乐。不记得多久没见过方培的笑容,就算在他的命令下牵动嘴角,但在沉郁双目的映衬下,竟是比哭还要难看。
他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将方培逼到这种地步,但事实摆在这里,双腿残废、精神萎靡、郁郁不乐,男人的ròu_tǐ和精神在迅速衰败,仿佛一只被残忍折断翅膀和利爪的雄鹰,哪怕关在笼子里精心饲养,终究注定命不久矣,在哀鸣中迎接死亡的眷顾。
当时方彤已经周岁搬到宫外照顾,作为补偿,元凛至少每月带着方培外出探望孩子,顺便在外面散散心。只有这段时间,男人可以穿戴整齐地坐在轮椅中,由下人推着在院子里放风。
因为方培表现得太虚弱驯服了,元凛渐渐放松了戒心。当王城再次开始落下零星的雪点,他蓦然想到男人的生辰快到了,当晚缠绵过后,映着柔缓清澈的月光,询问对方有没有什幺愿望。
枕边人沉默了许久,许久才答道:“我想回家。”
“笨蛋,我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儿。”元凛微微皱眉,双手捧着男人的脸,注视着那双垂下的黑眸,“直到死,你都是我的人。”
方培抬起眼,其中浓重的绝望令元凛心中一震,“陛下,那您答应我,无论如何,好好地对待彤儿,将他养大,不要让他知道自己身上流着枭族的血。”
“别说彤儿,你再生几个我都养得起。”元凛戏谑道,手潜到被子下方抚摸着男人平坦的肚腹,弹性的皮肤下结实的肌肉块在掌心下微微颤动,丝毫想象不到曾经被撑得滚圆的样子。
等到方培生日当天,元凛特意腾出时间,携方培前往两人初遇之地,随行仅有绯和几个贴身侍卫。凛冬的寒冷冻结了昔日厚重的盎然生机,骑马穿过光秃秃的树干,马蹄踏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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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也被冰雪封住了,元凛翻身下马,抱着方培步行走到荒无人迹的林间,解开厚毛大氅,盖住了无人踏足过的莹白雪地。
尽管外界冰冷入骨,但当他占有男人身体之时,火热的甬道瞬间包围了他的神志。野兽般的交合持续到半夜,月上中天,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方培。
方培裹着外衣遮住光裸的身体,忽而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抬头对整理好衣服的元凛道:“我难受。”
除非是特别严重的状况,男人轻易不会开口喊疼。元凛焦急万分,弯腰查看方培的情况,见他稍微一动便会疼到额头冒汗,连忙叫来了绯和一个侍卫守在旁边,令景坤找来大夫给男人看病,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回住处取药。
暗夜的雪洋洋洒洒,白雪映照得天地亮如白昼,元凛胸中被难以言喻的恐惧与不安充斥,谁也不能将他夺走,哪怕是残酷的死神。
当元凛揣着药跌跌撞撞地奔回原地时,入目的却是两具尸首,侍卫被利器割了脖颈,绯脸朝下躺在地上,侍卫的宝剑刺穿了她的心脏。满地刺目的鲜血浸透了白雪,他眼前一黑几乎栽倒,强撑着走到近前,新雪覆盖住了周围的脚印,男人踪迹全无。
当夜,他紧急调动了落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