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什麽?”
“问我跟谁出去了啊,问我干嘛这麽晚才进门!”
“我干嘛要问啊!”胡蔚抬高了声音。
“对,你根本都不在乎!你干嘛要问!”齐霁彻底急了,拿过床头的烟就下了床。
“是啊,我在乎什麽啊,你就是出门跟朋友吃个饭,大约聊得开心了就晚点儿,我问你这个干嘛?你要让我无理取闹嘛!”胡蔚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发火儿。这辈子他鲜少发火儿,因为从不在乎。齐霁让他火儿了,是真的火儿,不是讨厌啊不是不爽啊是愤怒。齐霁这一行为让胡蔚想起了以前交往过的那些人,都跟有病似的,一天到晚对著他东问西问。他齐霁是想让他也成神经病嘛!
齐霁听见胡蔚的话了,非但没消气更挫火,好麽,你分明就说我无理取闹。是,我是无理取闹了,可是我干嘛非要跟你无理取闹!我怎麽不跟别人无理取闹?
胡蔚也跟著跳下了床,因为他看见齐霁穿著睡衣就要开大门出去,“你到底怎麽了?”
门被按住,胡蔚居高临下的瞪著齐霁。
齐霁可以回视,却不知怎麽回答。
尴尬的安静就这麽在两人间弥散。
良久,齐霁坚持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吧?”
这句话一出来,委实把胡蔚问住了。
诸如: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类字眼儿,胡蔚听的出奇的多,却一次也不能理解,不会当真。可是,怎麽,今天这熟悉的话语从齐霁的口里流露出来,他就……他就被一种不知道的无法控制的无形的什麽给击中了。
“我知道你知道,我也知道……你是不在乎我的。确实,我没什麽好,各方面都一般的不能再一般,人也闷,还时常莫名其妙,我不会表达自己,跟人交流也有障碍,我……”
胡蔚没有让齐霁说完,他捏住他的下巴就封住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口。
齐霁被动的承受著,慢慢的开启了唇。虽然胡蔚什麽都没说,可是,齐霁忽然就释然了。不可言传的一种内心悸动。他搂上他的背,攀上他的肩,顺著他的脊椎抚摸他光滑的身体。
我就是无理取闹了,跟一个小我五岁的孩子。原来情感这东西会这麽让人不理智。尤其是,在得到与得不到之间徘徊的时刻。
齐霁很懊恼。
唇与唇分开,齐霁认真的看著胡蔚的脸,原来对一个人说喜欢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难。在齐霁的意识里,对谁说出内心的爱慕比王子骑著白马一路被怪兽追还得从布满荆棘的高塔里救公主还难= =怎麽就那麽对胡蔚说了呢?
看了一会儿,齐霁又不好意思了,视线往下出溜,这一出溜……又是看见小毛象……
“咱……跟家里,就不能穿衣服吗?”齐霁蚊子声儿。
“你干嘛总害怕看我?”
“因为会想到……那个……”
“那是你太sè_qíng,不赖我。”
“……”
猛男跟小纯都醒了,观察一会儿发现没事儿又都闭上了眼睛。很知趣,很不想长针眼^_^
跟胡蔚混到床上,感受著那人细腻不间断的爱抚,齐霁忽然觉得今儿跟杭航问他跟梁泽挺傻的。人跟人的相处方式一定是不同的,这由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决定。同样,幸福也是私有的,不是拿来跟别人或者说客观去比较的。
《美丽奇迹》act 14 一家人
所谓故乡,是一个从来不曾离开,但永远也无法回去的地方。
胡蔚从睡梦中醒来,深切的感受到这一点。
他梦见了那座城市,雨量适中、四季分明的城市。曾经,数代王朝在这里建都,它有过一个梦幻的名字:长安。
离开的那一年,在胡蔚的记忆中早已模糊。回去的那一年,也未曾存在过。‘故乡’一词,在他这里竟成了空泛。
朦胧中,仿佛听到了那旋律那首歌:
风路过的时候没能吹走这个城市太厚的灰尘,多少次的雨水从来没有冲掉你那沈重的忧伤,你的忧伤像我的绝望,那样漫长……
我思念的城市,许巍写给西安。
到北京寻找的是什麽?
这个极其空洞的问题又开始袭击胡蔚。
离开家,离开那熟悉的城市,出来找寻的一度似乎是梦想与财富,可都得到了,却发现并没有意义。而在此过程中,丢了的东西太多太多。好比,家。虽然从小到大胡蔚并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完满的家,但,那也比没有强。他就连这麽丁点儿的幸福都给丢了。
昨天,当齐霁说出,我在等你,我喜欢你,胡蔚有所触动,也是因为一种跟家一样的味道侵袭了他。住在齐霁这儿,胡蔚是踏实的,是有著某种归属感的。但这究竟源於什麽胡蔚并不懂得。所以,当齐霁传达给他某种情感的时候,他被撼动了。诚如齐霁说的喜欢他,他,也该是喜欢齐霁的。这种喜欢与往昔那种浮躁与糜烂的生活状态中肤浅的r_ou_欲是完全不同的。这是由心开始的一种温暖蔓延。
胡蔚翻了个身,手搭在了背对他的齐霁身上,抱了一会儿,就又困了。
阳光覆盖眼睑,齐霁的眼皮动了几下,光渗透进来,他半眯缝著睁眼,房间里的一切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身上有一点点重量,齐霁还在试图爬出睡梦。有那麽好一会儿,他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肌r_ou_略微有些酸疼,昨夜性事过後的後遗症。
待到看清,齐霁发现身上的那点儿重量来自胡蔚的手臂,他从身後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