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实在无法和现代相比,陆承吉为了口腹也很乐于待在厨房,发明和捯饬各种吃食。
浮名谷内还是有一个仆人的,憨厚壮实,像一块石头,所以就叫做大石。大石是随陆无川一起来浮名谷的,天生又聋又哑,这可能是被丢弃的原因吧。
陆承吉不在谷内的时候,陆无川的日常起居饮食都由大石照料。
“师父,快坐快坐,”陆承吉扶着陆无川坐下,兴致勃勃道:“尝尝我这粥是不是色香味俱全?”
陆无川尝了一口面前颜色奇怪的粥,点头笑道:“嗯嗯,不错!师父吃了几年阿吉做的饭,还是吃不够啊!”
“那我以后天天做给您吃!”陆承吉不顾形象喝了一大口。
陆无川听了,面上含笑,心中却另有想法。他沉默片刻,对陆承吉道:“阿吉,为师想让你为我出谷办件事。”
“哦,什么事?”陆承吉边吃边随口问道:“不会又是找什么奇花异草吧?”
“自然不是。”陆无川搁了碗筷,正色道:“你帮师父找一个人。”
“找人?”陆承吉抬头。
这十几年可没听师父提过有什么亲人或仇家之类的,陆承吉以为师父一直就是孤家寡人呢。
“他是我的师弟,名叫海绝崖。”陆无川搜寻着记忆,可惜他快想不起来这师弟什么模样了,如今也该是一个小老头了吧?
“啊?!”陆承吉惊道:“师父还有师弟,那也就是我师叔喽。”
“是啊。我和你师叔同在你师祖门下学艺,大概,大概有十来个年头呢。”陆无川笑呵呵道,似是极怀念那段时光。
“那师叔现在在哪呢?”
“这个,师父也不知道了。”陆无川瞧阿吉一脸的疑问,继续道:“我和你师叔自三十年前分开后,便再也没有见面和联系了。”
“那为什么不联系?”陆承吉见师父神情默默,直觉其中必有隐情。
陆无川看着阿吉开始发光的眼睛,知她又在胡乱猜测,怒道:“你这丫头,问那么多做什么?!”
陆承吉嘿嘿一笑,心想一个叫做“陆无川”,一个叫做“海绝崖”,连名字都是针锋相对,肯定有文章。
“你师父我一直在这个浮名谷内,对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陆无川叹道:“怎么会知道你师叔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
“您既然想见师叔,为何不早些出谷去,非要到现在才想去找呢?”
“你问题可真多!”陆无川敲了敲徒弟的脑袋,道:“许是师父以前太懒了啊,但现在想找却又走不动了,哈哈……”
陆无川说得似是而非,又笑道:“况且,现在不是有徒弟吗?”
陆承吉也不再想对师父的往事和心情追根究底了,而是决心要找到师叔,帮师父了却心愿,这也算是对师父十几年养育之恩的一点回报。
陆无川已是五十多岁的矮小老头了,人生七十古来稀,难道还只剩十几年吗?想到此,她不免伤感起来,认真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师叔带回来见您的!”
陆无川欣慰一笑,又郑重嘱咐道:“不过师父让你去寻你师叔,你尽力就行;不管找不找得到,你的安全和性命才是首要的,明白吗?!”
其实,他让阿吉出谷只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的用意是要她心安理得地出去闯一闯,玩一玩,那样才有可能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啊!
若阿吉真能侥幸找到海绝崖,那自然最好不过,他也老了,人越老越是念旧,越是想再见一见旧人。
“知道了~”陆承吉过去跪坐在陆无川身边,看这慈爱老头的一脸关心,安慰道:“徒弟就算什么不行,但逃跑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而且本公子行事,一向奉行‘袖手旁观为先,明哲保身为上’的原则,不会惹是生非的。”
“又‘公子’?什么‘公子’!在外言行千万注意,要遵礼守教懂不懂?”
此时阿吉的神色就像要飞出笼子的小鸟般欢快,陆无川更肯定自己的想法。
“一定一定,徒儿保证!”陆承吉一本正经道。
不过,光知道一个名字可怎么找啊,这人海茫茫,除非这“海绝崖”三字就跟如今大成的皇帝名字一样,天下皆知。
“师父,这海绝崖师叔有没有什么特征啊?比如年纪多大了,或者是相貌上有什么容易识别的?”
“呃,算算,你这师叔今年应该有五十岁了。身量中等,宽额浓眉,呃,……”陆无川努力回想脑中存留的三十年前海绝崖的模样,但很模糊。
陆承吉见师父苦苦搜索记忆的样子,遂打断道:“那师叔有没有什么其他亲人或者朋友?”
“这个,这个我倒没听他说过。”陆无川无奈道:“年轻时,我们全部心思都在习文练武之上……”
陆承吉绝望,只希望这海绝崖师叔活得好好的,并且声名远播才好!
“不过,不过,”陆无川略微迟疑,片刻方道:“你可以去眠州,找,找解明月。”
师父说“解明月”这名字时,声音竟是颤抖的,神色也变得悠远。
陆承吉轻轻“嗯”了一声,什么也没再问。
解明月吗……?她想,是个怎样的故事呢?
陆宅
“少主子,这是解惜欢差人送到如云酒楼的。”秦伯说着递上一封信。
陆齐非打开快速看了,道:“解惜欢约定九月二十惠阳镇会面事宜。”,又笑道:“走得如此急,我还没尽好地主之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