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柏奚将短剑凌厉甩定到他脚下,冷声道:“再有一次,你跟着她一起滚。”
蓝歌脸色一白,垂首应声道:“是。”
姜柏奚骤然转身,看向窗外,冷声下令道:“将她扔给乌荔埋在皇宫的暗桩,再将她的身份公布天下。”
“是!”蓝歌看着姜柏奚冷硬的背影,抿唇接旨,将胸前已经被鲜血染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末歌拎了出去。
“花青墨接旨!”姜柏奚继续沉声开口。
“臣在。”花青墨敛起情绪,恭敬垂首。
“即日起,带领皇室隐卫和你的乌衣骑,全力截杀乌荔长公主,沿途清除乌荔隐埋在甘丘的所有的势力和接应暗桩,一律拔除干净,杀无赦!”
“臣领旨!”
“自此之后,我要甘丘再没有别国的分寸势力潜留。”
“臣领旨。”
“领旨了还不快去!”姜柏奚忽然转回头,对着花青墨踹出一脚。
花青墨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呲牙咧嘴地无奈道:“我回来陪你撒气打了一天一夜,这遍体鳞伤的淤青可还没消。”
姜柏奚没有任何笑意地勾了勾嘴,再次毫不留情地踹出一脚,挑眉道:“你以为皇夫是好当的?”
花青墨呕了声,拍了拍锦袍上的脚印转身往外走,翻着白眼儿道:“你当本将军愿意当你的皇夫。”
姜柏奚看着他的背影洒脱走出殿门,收回视线,重新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无边夜色。
第126章 祭拜祖祠
仅仅两日, 由甘丘京城掀起的风暴, 伴随着乌荔深埋长公主为暗桩的消息再次哗然天下。甘丘举国上下一心, 铁血手腕全面肃清, 短短一月内,将乌荔建国四百余年来, 于甘丘长久布置的暗桩势力掀翻一空。
景染合起手中密函,面色有些不好地倚靠在车壁上, 敛眉沉声道:“末歌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后, 甘丘便再容不下她了, 她还如何再回到姜柏奚身边。”
“别多想。”长孙祈沐将景染手中的密函抽出,扔到桌角, 道 :“姜柏奚看似张扬, 实则做事最有分寸,最会给自己留后路。”
即便如此,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的情势下, 任是局外的她,也看不清她们两个未来的路在哪里。
景染按了按眉心, 伸手将长孙祈沐捞进怀里, 下巴挨着她的额头不再说话。遑论姜柏奚, 她和怀里人的未来又在哪里,她又还有多长时间的命,去谈未来。
甘丘的全面肃清并未遭到乌荔势力的大范围反扑,青越也未曾受到两国暗中较量的影响。景染一路上大多时候都在批阅没完没了的奏折,深切感受了一把长孙祈沐不愿坐上那把椅子的心情。除此之外, 她大多数时间都是搂着怀里的人,两人抱在一起说话补觉。
十日之后,马车到达青越京城。
犹记得大半年前她从岳麋山回京的时候,青越京城繁华如斯,往来人流络绎不绝。而如今,城门紧闭,街头萧瑟,城楼上守城的士兵,人人手臂上系着一条白布,面上表情分外凝重肃穆。
景染刚刚放下帘幕,城门便自内迅速打开,守城士兵通通跪倒在地,叩首行礼道:“皇上!”
马车帘幕又重新掀起,景染的声音应声传出,“你们喊什么?”
“回景世子,右相于半个时辰前遵先皇遗嘱,在朝阳殿前宣读了遗诏,遗诏言:先皇一生兢兢业业,唯图江山稳固,后继有人,知九公主之大孝,因此传位于她,令其不必守孝守灵于堂前,待遗诏宣读之时便即刻登基!”
长孙祈沐神色淡淡未曾说话,景染倒是忽然被气笑了,老皇帝汲汲一生倒是真的,死前也放不下他惦念了一辈的江山基业,宁肯违背祖宗礼法,也要把长孙祈沐捆绑上那把椅子。
而且这遗诏早不宣晚不宣,偏偏掐在她们进京前半个时辰昭告天下,还真是把控地好得很。
不过怀里的人面色过于淡然了,景染想了想,低头问道:“是不是提前知道遗诏的内容?”
长孙祈沐摇摇头,清风霁月道:“提前知道了也不做什么,我若是感兴趣,将遗诏内的内容换一番都可以。”
“……”景染忽然乐了,想来也是,这个人如何是那么好被算计的。她抬指弹了弹长孙祈沐的额头,低头看着她道:“你不是不愿登基,如今这份遗诏一大白于天下,你该当如何?”
长孙祈沐搂了搂景染的腰,将整张脸都埋进她怀里,瓮声瓮气道:“不如何,既然遗诏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那有些原本早该大白于天下的事情,也该大白了。”
“你是在绕口令不成?”景染刚刚好笑地歪了歪头,便忽然想到什么般停住动作,低头问道:“什么该大白于天下的事情?”
“爷爷的身世,祖母的身世,姜柏奚的身世,都该大白于天下了。”
景染眯了眯眼,“你准备让青越与甘丘合并?”
长孙祈沐没说别的,只是道:“姜柏奚是青越和甘丘的正统嫡系皇嗣,名正言顺。”
“合并之后呢,你准备做什么?”景染又轻声问。
“自然是好好陪你。”没有半分犹豫的声音。
景染一言不发。
长孙祈沐难得叹了口气,从景染怀里抬起头,捏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青山绿水,泛舟碧湖,逍遥自在,你不愿意?”
景染仍旧不说话地看了长孙祈沐半晌后,忽然同样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我自然愿意得很,不过绵儿,你当真是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