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他不屑地抢白完,先请陶晏上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陶然微醉,摇摇晃晃攀上了马车,车子不大,叁人坐上去,便显得有点挤,陶然便随便往门框上一靠,道:“走了。”一个很简单的小动作,由陶然做来,便带了几分随意慵懒,青瞳却看得嘴巴一撇,在他看来,陶然只是个只懂得吃喝嫖赌的公子哥,动作做得再好看,也是绣花枕头,而且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这种家伙要不是冠了个陶姓,还好命的有个哥哥帮忙打理生意,他要饭都找不到地方去。马夫鞭子甩起,正要赶车,一个粉衣丫鬟突然从坊间匆忙跑出来,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猫咪,叫住他们,问:“陶公子,它怎么办啊?”“喔,我把它忘了。”陶然用玉笛轻轻敲了下额头,小猫是昨天他在巷口捡到了,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被小孩砸伤了腿,趴在地上等死,他看着可怜,就给它敷了药,交给了小丫鬟,谁知胡闹了一晚,早把这事忘记了,一天不见,小猫精神了很多,看到他,挣扎着想靠近,陶然却没接,对丫鬟随口道:“你养着吧,就当做个伴。”丫鬟看看还杵在门口的老鸨,面露难色,陶然明白她的苦衷,在这种地方,不做事没饭吃,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只猫?看来自己惹的麻烦还得自己解决,便从丫鬟手里接过小猫,猫腿受了伤,包着绢帕,在他掌心冲着他mī_mī地叫。陶然突然笑了,把它放在了马车上,笑道:“那我就好人做到底,收了你吧。”马车跑了起来,青瞳小孩心性,看到毛茸茸的小动物,眼睛就挪不开了,陶然看在眼里,道:“喜欢的话,送给你。”青瞳不屑地撇下嘴,哼道:“你想做好人,凭什么让我来养?”“那就扔出去吧,反正我也懒得照顾这些小东西。”陶然揪住小猫的脖子就要往外扔,青瞳吓得跳起来,车顶很矮,他起得仓促,砰的一声撞到了头,却顾不得头痛,急忙夺过小猫,叫道:“它是你救的,怎么可以再扔掉?你的心肠怎么这么硬?”“青瞳!”陶晏喝道。被主子呵斥,青瞳不敢再多话,抱着小猫缩到了马车角落里,陶然却不以为意,靠在门框上,慢悠悠道:“它腿上敷了药,别让它沾水,弄点小咸鱼喂它,最好弄得碎些,还有,它怕火怕雷怕黑怕狗。”青瞳抱着小猫,好玩的逗它的耳朵,听了这话,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它说的。”“那它还有什么不怕?”“这它倒没说。”青瞳撇撇嘴,转过头,一脸不信。陶然也没指望他信,笑了笑,养身靠在门上,闔目养神,寂静中陶晏突然道:“父亲这次回来,说又到了春闈,京城汇集了各地来的才子,今年的会考一定非常热闹。”风拂起,穿过古道两旁的树杈枝叶,桃花随风飘飘悠悠落下,有几瓣拂过陶然脸庞,细小花瓣在他眉间投下淡淡阴影,但瞬间便顺风飘远了。
风起澜城尽飞花2
回了家,日已偏西,陶然随大哥径直来到大厅,陶家的当家主人陶千山已经在大厅等得不耐烦了,正背着手在厅堂上来回转着圈,陶夫人在旁边劝解着,看到两个儿子进来,急忙冲他们使眼色,示意老爷现在心情不好,让他们小心回话。陶晏向父亲请安,陶然也跟着跪下,陶千山转过头,随便摆了下手,陶然正要起身,陶千山眼睛瞪起,喝道:“谁让你起来了?”陶然维持着半起的姿势跟父亲对视须臾,在发现他不是开玩笑后,又懒懒地跪下了,微笑问:“父亲你这次去京城是不是买卖做得不顺?这么大的气。”“我活这么大岁数,现在不说家财万贯,也顺风顺水,有谁敢对我撒气?除了你这个小畜生!”陶千山气冲冲走过去,指着陶然鼻子骂:“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离开了一个月,你就去烟花地玩了一个月,你哥哥每天辛苦赚钱,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这么糟蹋!”“纠正一下,是半个月。”陶然理理有些乱了的衣襟,冷静解释:“爹你也知道我朋友多,这是应酬,在生意场上混,不晓得行情,怎能把生意做大?”陶千山被他随意自得的模样气得脸发青,吼道:“还有半个月你去混小倌馆,你把生意都做去那种地方了?”见陶千山脸色愈发难看,陶夫人急得直向儿子摆手,让他不要再顶嘴,陶然却似根本没注意到,酒劲上来,他凤目微微眯起,透出酒后的懒散,随口道:“生意这种事,不去又怎么知道没有呢?”“你!你……”陶千山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脚踹过去,他早年练过些拳脚,虽然年过半百,却仍然体格健硕,颇有些气力,把陶然踹出老远,仍然怒不可遏,想冲过去踹第二脚,陶晏向前一步,正好站在他们之间,轻声道:“父亲请息怒。”陶夫人也急忙把陶千山拉住,求道:“然儿还小,老爷你跟个孩子生什么气?”“他小?晏儿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把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了!”陶千山被老婆拦着动不了手,气得冲外面叫:“来人,把这个小畜生拖出去,先揍他十板子!”陶然被打板子已是家常便饭,几乎陶老爷出去一趟,回来他就会被教训一次,眾家丁早习惯了,个个训练有素,跑进来把陶然拖去了隔壁房间,那里有现成的薄板木床,每次陶然被打完,大家就直接抬着木床把他抬回房间。陶然也习惯了这种家法,被按在木床上时,懒懒打了个哈欠,道:“关照些啊,回头我请大家喝茶。”四名家丁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小声道:“那少爷你也要配合一下,多喊几声,要不我们回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