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盛凛翻身下马,谢西槐也想下,又跌了下来,却没摔到地上,盛凛接住了他。
谢西槐晕晕乎乎的,只觉得扶着他的手停了停,突然把他扛了起来,走进客栈。
谢西槐只要是不用自己走,也无所谓什么姿势,但倒挂着太不舒服,他就用腿缠着盛凛的腰推他肩:“你放下来一点,我头晕。”
在谢西槐的抗争下,盛凛改成了抱小孩儿的姿势,两人对面抱着往里走,谢西槐紧紧箍着盛凛的脖子,热烫的皮肤贴着盛凛。
“这什么客栈啊,”谢西槐环顾四周,勉力看清了周围景象,又抱怨起来,“你总要住这些小小的地方。”
“一间厢房。”盛凛没跟他说话,径自和小二要了一间房,抱着谢西槐过去。
这客栈的房间比在曲陵的还小,盛凛把谢西槐放床上,让小二去找个郎中来。
谢西槐脱了衣服,坐在床上,哑着嗓子说:“本世子坚持不到京城了,烦劳盛大侠给我娘亲托一句话。”
盛凛用被子把谢西槐裹了个严实:“闭嘴。”
“遗言都不让说。”谢西槐叹了口气,“盛大侠,那我还有一个遗愿。”
盛凛看着谢西槐,表情像是在强压着不耐烦,谢西槐在盛凛的同情心还没有完全消失前,抢着说:“想沐个浴。”
“不是在溪里洗了吗?”盛凛道。
谢西槐傻眼一会儿,才答:“热水。”
“先看大夫。”盛凛一语裁定,接着就去一旁运功了。
谢西槐窝在被窝里,也睡了过去。
不多时,郎中便到了,他要给谢西槐把脉,谢西槐睡得叫不醒,他只好把谢西槐裹着的被子扯松了,拉出一只手来,替谢西槐诊了脉。
郎中听了一会儿,走到桌旁提笔开了方子,对盛凛道:“这位公子受了风寒,再加上有些气虚,这才烧了起来,实则并无大碍,好好调养即可。”
盛凛点点头,付了诊金,郎中正要走,谢西槐醒了,他呆了呆,叫住了走到门口的郎中,中气不足地问:“大夫,我能沐浴吗?”
“热水沐浴自然是可以。”郎中道。
谢西槐得意地看了盛凛一眼:“就知道你忘了。”
盛凛为郎中打开门,客气地送他出去,并没理会谢西槐的挑衅,又叫住了正经过的小二,给了他些打赏,让他帮忙去抓药拿去煎,再送一桶热水上来。
等转身回去,谢西槐坐起来了,长头顺着床沿挂下来一小截,莹白的脸上透了些红晕,开口道:“大夫怎么说?我是不是得大病了,非得坐马车不可?”
盛凛瞥他一眼,道:“不是。”
谢西槐撇撇嘴,躺了下去,盛凛又坐在一旁不声不响,谢西槐打了个呵欠,又道:“水怎么还不送上来?”
就在这时候,两个跑堂的从楼下把热水抬了上来,一大桶冒着热气的水放在房里,谢西槐磨蹭着走下来,绕着浴桶转了一圈,问盛凛:“这怎么进去?”
他在王府都是在浴池中沐浴,哪见过这样的木桶,更不知道怎么进去。
盛凛抱着手臂看他,冷着脸问:“要我抱你进去?”
“哦,对,”谢西槐这就张开了手,见盛凛没动,谢西槐又催促道:“快点呀。”
盛凛看着谢西槐,眼神仿佛在问谢西槐听不听得懂人话,谢西槐却没什么自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啊”了一声,解了亵裤丢在凳子上,又朝盛凛张开手臂:“都脱了。”
他身上不着一物,墨发堪堪遮住腿间软着的东西,手都举酸了,还是坚持要盛凛把他抱进去。
盛凛走过去把这少爷抱了起来,谢西槐细皮嫩肉,盛凛所触之处皆是一片滑腻。
谢西槐觉得盛凛动作很慢很僵,抬手环着盛凛脖子,小心翼翼地把脚探进水里,评价:“有些烫。”
盛凛将他放下去一些,谢西槐小腿埋进水里,又提起一些,抬头委委屈屈道:“真有些烫。”
“烫的发汗。”盛凛声音就在谢西槐耳边,谢西槐还没来得及说不,整个人就被盛凛放进去了,烧得偏热的水环绕了他,霎时间,谢西槐就热得冒出了汗来。
他被烫的发粉,眼睛里都冒出水汽来,抱怨盛凛:“那也太热了,本世子要熟了。”
谢西槐是这样,生长在皇家,下人太多,惯于被人伺候,对盛凛一点不见外。
盛凛把他放进浴桶,就要往外走,谢西槐还觉得奇怪叫他:“出去做什么,不与你计较了,快来帮本世子洗澡。”
盛凛停住了脚步,谢西槐又趴在浴桶边喊盛凛:“盛大侠,快点。”
盛凛回头,隔着水雾看谢西槐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一步步朝他走了回去,满脸杀气,低头问谢西槐:“怎么洗?”
谢西槐看清了盛凛的脸色,病都要吓痊愈了,往后一靠背紧贴在浴桶壁上:“不必麻烦您我自己洗!”
盛凛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
4.
前一天晚上泡了热水,安安稳稳睡了一觉,隔日也没人早早把他抓起来赶路,谢西槐伸个懒腰转醒时,已然日上三竿。他睡饱了觉,自觉病好了大半,就是舍不得离开那床被子,转脸看不远处的盛凛。
盛凛闭眼打坐却仿如有第三只眼睛似的,谢西槐一看向他,他便睁开眼,也看向了谢西槐,问他:“醒了?”
“没呢,还没醒。”谢西槐说罢,翻了个身背朝盛凛,决定再睡会儿,还没找到合适的姿势,就被盛凛捉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