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地呵呵笑道,“也对,家里——有人在等着吧!”
贺清文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那个道格朗似乎对你——”
“萧暮远,这不关你的事。”贺清文眼中微微泛起了怒意,有些发红,瞪着萧暮远。
萧暮远抬起头,与贺清文的眼睛对视,不知怎地,他感觉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没准下一刻他就会哭出来。
“贺清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海边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车子会冲出公路。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在那?为什么——”
“萧暮远,你真的很烦!”贺清文咬着牙,甩开头走向房门口。
可也只是刚刚把手握在门把手上,开启了一条缝隙,身后的那个人就一步跃了上来,把门重重地又推了回去。
“萧暮远,你究竟想怎么样?”贺清文转过身,面朝着萧暮远。
由于刚才起身太猛,扯到了伤口,萧暮远咬着牙,忍住痛意,缓了一小会儿,才抬起眼,看着贺清文。
“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掉。”
“你有什么权力管我?萧暮远,难道连你也想来干涉我的自由吗?”
“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贺清文冷哼,“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萧暮远,不要以为你这次救了我,我们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消,你欠我的,即使让你粉身碎骨,你也还不清。”
萧暮远皱着眉头,低眸轻喃,“我知道,我知道。”
“那就把手松开,让我离开这里。”贺清文冷冷地施令,等着萧暮远的动作。
萧暮远无言了,他的确没有任何权力阻止贺清文,无论他做什么,他选择谁。
原来真是自己异想天开,一厢情愿。
他慢慢地撤回了手,慢慢地后退了一步,让给贺清文一方自由活动的天地。
贺清文转过身,一把拉开了房门。
“贺清文,我还有一句话。”萧暮远突然想起了什么,及时叫住了他,然后急急地说道,“小心你身边的人。”
房门前的那个人,迈出房门的脚微微停了一下,他侧过头,微微回眸,眼波流转间,似已将一些事捋了个清楚。
悠悠地叹出一口气,“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医院走廊尽头,萧暮远目视着那个人消失的地方,久久才回眸。
贺清文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悠悠地嘘了口气,回头将目光转向了那间还亮着灯的病房窗口。
萧暮远!再见!
也许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这一天里,又给了我力量,让我再次找回自己。
明天,我们又将重新投身到商海的战场,又将站在银河的两岸。
也许,我们的对立已经无关恩怨,更多的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
原在不同轨迹上行驶的船,相遇在一条线上的时候,便只剩毁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就是我们的命——
而我已无法回头——
他仰望着那个亮处,一直看着,也一直在等待。
等待属于他的轨迹——
此时由远处驶来一辆黑色的轿车,急速行驶,刹时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后。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
一辆接着一辆,十分有秩地排在了医院的门前,整整二十辆,声势浩大,犹如总统驾临。
贺清文没有回头,依然平静地站在医院门前,任由这些车辆的灯光将医院门前照得如白昼,他没有一丝慌张,不带片点的惊讶,似乎这种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维尔从第二辆车子里地走下来,走向贺清文,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他的身后,然后从另一个人手中接过一件外套,披在了他身上,说道,“戴文先生,请上车吧!”
贺清文收回了看着那个窗口的视线,轻轻地说了一句,“辛苦你了,维尔!”
维尔低着头,没有作声。
呵呵!这就是他的命运!
逃离——在道格朗的眼中只不过是两个人在无聊时,一场微不足道的躲藏游戏而已,他逃不开,他早知道。
他只不过是——想要一点空气,自由的空气!
他返身,毫不犹豫地坐上了车子,决然,离去。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张桥山和乔望的公司宣布破产,被盛世公司收购。
齐六的公司因为涉及到负债,暂时观望,也可称之,任由自生自灭。
贺清文没有做的太绝,给了齐六一个机会,是否能够把握得好,还要看他自己。
这期间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一件,由公司上层决定,何重的部门总负责人职务被一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