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告解一二,我听听,便是不能为姐姐排忧解难,至少也当姐姐舒展了心事…
…若不能……姐姐只要那什么……到底,到底……不必怜惜我」,说着,自己也
知自己这话竟是实在羞得无地自容,低头玩弄自己衣带。
可卿见她如此,听她如此,论此刻形态倒似芙蓉初露花苞羞,察言语心绪倒
似杜鹃啼血尽,可怜可叹亦可观玩,倒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心中忽然又起个荒唐
念头「这雪玉般的洁傲小女孩居然也悟了……子倒另有一份温柔可享……可怜
我时日将尽,否则难不成我也可品几分滋味……」。
只是可卿此时再也不忍心就此亵渎她的。转过头,方才淡淡,一字一顿道:
「子这会子已命人围了天香楼,我本是在外头走动,是有个昔日里姐妹,不顾
生死传个话给我……只是传话给我又能如何?我这一回去,便怕再也出不来了,
今儿子就要处置我……说来我亦是自作自受,无可奈何,倒不过路过栊翠庵,
来这里告菩萨一声……就回我院子里去等死罢了……」
哪知黛玉早猜到五分,此刻心境,闻得这等雷霆消息,竟然依旧支持得住,
半晌却字斟句酌和悦颜色道:「姐姐……你究竟是有什么事体难见子,我也不
问;究竟是真是假,我也不言了。我这几日便一直在想这事。我们宗族有罪,说
是贪赃辜恩,其实听说犯的还是圣忌,都该是剐的罪,可我们子却格外庇护加
恩,为的什么……?」可卿闻言却瞧着黛玉,不知她所言何意。黛玉却依旧道:
「其实想来只为了一条,说句啐口的话……子fēng_liú,觉着我们几个女孩子,不
仅模样儿,只怕性情上亦能愉悦子,就凭这一条,才饶了大罪,拘在园中受用。
从人伦上论,子便确确是个荒淫的。」可卿万不料她说出这等话来,倒唬了一
跳,却听黛玉依旧说道:「只是如今我们,一死一生,皆在子一念之间。有罪
无罪,当惩当赦,也在子一念之间……姐姐……你说句等死,就不是为奴之意,
你为自己也罢,也子也好,既说自己有了罪,就该去见子……见子……见
子求奸求辱……宁可让子奸玩你至死,也不要落到那起子龌龊人手里。也算
了了这辈子的孽,酬了子这辈子的恩……来生来再不要脱胎红颜女儿家才是正
理……」
可卿看着黛玉半晌,到底长叹一声,却不再答言,转身吱呀推开佛堂小门,
竟要出门。黛玉忍不住追一句道:「姐姐……我不忍心看你如此,就再追问一句
姐姐……姐姐究竟有没有……有没有……真能惹子生气要……要发落的事体?」
可卿回头,居然凄然一笑,此笑风情万种,但使云月失色,桃梅无颜,只缓
缓道:「罢了。适才林妹妹说你我一般儿人。其实我如今方知,你我究竟有一等
子差别。园中女子,如同妹妹,其实都贞洁自守,便是要供子奸玩赏用,也是
礼上所迫,只这样,才能让子品赏耻态。只我,却是天性里yín_jiàn无耻、水性丧
德。我如今死到临头,菩萨在上,便告诉妹妹也不怕,我喜欢子奸我的……我
头一次被子奸玩也是伤心欲绝,后来却喜欢的紧,不论什么性奴不性奴的话。
我也日日盼着子来奸弄我的身子,如何折磨凌辱我也成的。而且……我也喜欢
奸其他女孩子……我,我自问自心,其实也喜欢其他男人也能来奸我,是了,不
论是不是子,只要是模样儿好又懂得其中味道的男子,我都喜欢……你说这等
喜欢,究竟算不算对不住子?……妹妹你如今说天性二字,说风月是造化自然
之理,只是妹妹聪慧,等妹妹真的被子奸玩过,再去逼迫奸玩下位的女孩子,
再甚或被凤丫头甚至你宝钗姐姐逼奸……再甚或被其他男人奸辱,妹妹,你如今
到底是冰洁处子,一尘不染,等你尝尽种种风月,还能说出天性二字么?我已知
透其中滋味,总想来天理报应,女儿家失贞辱节、淫心妄行就该有这下场。」
黛玉不想可卿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一时竟听得脸蛋儿通红不知如何答话,半
晌,却听可卿又是凄然一叹道:「话虽如此,但是其实园中一池静澜之下,却有
这许多机心……这回是有人布了天大的局来害我……我便是死了也就罢了……林
妹妹你虽良善,却也当自珍重小心……」说着,婉转幽叹,也不待黛玉再说什么,
转身推门就出去了。只留西风卷寒,吹得帷幔扑扎、卷幅摇曳,倒是一堂冬意凌
凌。
黛玉呆呆了半晌,门上紫鹃才进来,悄悄道:「姑娘,似乎出事了……?」。
黛玉回头看看一堂佛号,独有那一幅「莲心」两字被窗外西风格外吹得凌乱,都
歪了行迹,上前亲自扶了扶正,才回头道:「紫鹃,你出去找个丫鬟来打听打听,
就问问……子这会子在哪里,我想要去见见子请罪请安才好……」
紫鹃一惊一愣,瞧了黛玉片刻,却也不再多问,道个是,转身出去,一盅茶
的功夫,又回转到佛堂里来,对着黛玉正色道:「已经问了,顾恩殿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