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笑着点头:“时辰不早了,快睡吧。”
项竹看着沈欢躺下,给她掖好被角,掌灯离去。
第二日一早,沈欢被院外扫地的‘沙沙’声吵醒,她起床,推开窗户,但见玲珑和青黛,正在院中洒扫。看到这两个人,沈欢不由撇嘴,不知前世这俩婢子是何时下的手,看来要早做准备。
梳洗过后,项竹喊了沈欢一起吃早饭,饭间,沈欢问项竹:“义父,你的酒楼是自己买下来的还是租的?”
“起先是租用,后来买下来了,怎么了?”项竹随口答道。
“那是有官府的地契吗?”
小姑娘怎么问起这了?项竹不解的点点头。沈欢扬起一个笑脸:“义父,能不能给我看看,我想跟你学学,等我学会了,就能帮你,你就不用太辛苦啦。”
项竹笑,他倒不指望小姑娘能帮他,但是她若有兴趣,反方面面多了解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便应下了,他夹了一筷子切好的腌黄瓜放进沈欢面前的粥碗里:“嗯,你先吃饭,吃饱了带你去看。”
沈欢也夹了一筷子菜给他:“嗯,义父你也吃。”项竹含笑吃下。
吃过饭,项竹领着沈欢去了书房,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带锁的鸡翅木匣子。
他在书桌前坐下,将沈欢抱在腿上,从里面拿出一摞厚厚的账簿:“这是历年的账目明细。”
他将账簿放在一旁,从匣子最底层,取出一张盖着官印的地契:“这是云水楼的地契。这个是官印。”
沈欢从他手里接过:“义父,这个官印是画上去的吗?”
项竹失笑:“不是,是官府盖上去。这个没法儿画。”
沈欢佯装不服气,嘟嘴道:“我可以画的。不信我画给你看。”
说着,不等项竹反应,沈欢自己按地契大小撕了纸,往砚台里加了水,拿毛笔沾了,递给项竹:“义父,你将地契写下来,我来画印。”其实她自己也可以写,但是碍于年纪,字写的好看,怕会惹项竹疑心。
项竹望着小姑娘,满脸的不解:“画这做什么?”
沈欢赶忙撒娇道:“不嘛……我就想画,义父你就让我画吧。”
最听不得小姑娘撒娇,这般软糯的声音,再加上这双明亮的大眼睛,想拒绝都难。
项竹无奈笑叹,从沈欢小手中接过笔,照着一旁的地契,在纸上模仿写下,一笔一划,仿的认真。
沈欢坐在他怀里,抬头望着他认真书写的侧脸,心中微有黯然,你可能觉得我难缠,可是这一世,我要保护好你,就像你护着我一样!
半晌后,项竹放下笔,沈欢两手趴在桌面上,小嘴凑过去,小心的吹着纸上的墨迹。
吹干墨迹后,沈欢研了朱砂,换了只羊毛笔,照着地契上的印,开始细细的画,她故意将印外围画小了一圈,以便日后分辨真假。
画完后,项竹拿起沈欢画的地契,和真的对比,不由赞道:“还别说,挺能以假乱真的,画画是谁教你的?”
沈欢望向窗外翠竹:“一个对我很重要的长辈。”
项竹笑问:“是之前教你文章的那位吗?看来,他对你很好,他现在在哪儿?”
沈欢不由看向项竹:“他……后来成亲了,没过几年便病逝了。”说罢,沈欢复又望向窗外的翠竹。
项竹眉心微蹙,望着小姑娘的后脑勺,问她:“倘若他没有离世,你父母走后,他是不是会照顾你?”
沈欢没有回头,唇角漫过一丝笑意:“会的!”
自始至终,只有你!
待朱砂干透后,项竹正欲将桌面上的地契和账目收起,沈欢忙将自己画的地契也给他:“义父,这是我画的,你也收起来好不好?真的放最下面,这个放在最上面,一旦真的丢了,就用我画的。”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神情,项竹失笑,地契造假的怎么能用?但是他不想小姑娘失望,便应下了。将小姑娘画的地契,放在了账簿上头,复又将匣子锁好,放回书架上。
沈欢唇角漫过一丝笑意,就等何氏上钩了。
项竹轻抚小姑娘的头顶:“等过几日,等义父查完账,带你去乡下别院,见见义父的生母,好不好?”
沈欢点点头,前世,九岁时,阮氏父母病逝,留给阮氏三间铺面,后来被何氏一点点蚕食弄去,本就郁结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