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要养这么个碍眼的义女,她可当真做不到。
想着,高姝画计上心头,向身边婢女兰溪问道:“我记得,小舅舅和舅母成亲多年,至今膝下无子女?”
兰溪转瞬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可她颇有疑虑:“可是小姐,那日在伯府,我瞧着项三爷似乎很疼爱那义女,即便有人收养,他怕是也不会同意。”
高姝画看向兰溪,神色不渝:“你怎么这么笨?我自有法子。”
26、26 ...
这日一早, 项肃德便被太常卿吴大人请去家中,太常卿吴大人位列九卿, 在朝德高望重, 今日, 是其生辰, 特请项肃德前去提书一副。
项肃德无官位在身,不过是个闲散四品县伯, 但因其写的一手好字,得以名扬金陵, 往来于众达官显贵之间, 与那些同样落寞的伯侯相比,颇得几分脸面。
项肃德素爱来往于各间,每每春风得意的出门,意犹未尽的回来, 再拉着家中人,讲上许久今日又见了什么身份贵重之人, 那人待他如何如何礼遇等, 得意炫耀一番之后,免不了又教育自家儿子一番。
偏偏这日,项肃德晚间归来时,面色阴沉,好似夏日暴雨前的乌云,沉沉向整个项府压来。
项肃德回到房中,抖袍坐下, 何氏见状,忙斟茶上前:“伯爷今日这是怎么了?”
项肃德没有接茶,只自己生着闷气,何氏颇有些挂不住面子,将茶盏放在桌上,屏退众丫鬟,再次询问:“伯爷,今日究竟怎么了?”
项肃德压着心头火气,沉声道:“将谦修叫来!”
何氏不知是何事,但见自己夫君这般,便知是因什么事恼了项竹,她也不愿触这个霉头,便忙顺水推舟,遣人去叫。
修竹院内,秋日的夜风徐徐而来,拂去晒了一日的闷热,透着丝丝清凉。
池边的木根桌上,放着一把檀木所制的伏羲琴,沈欢坐在项竹怀里,小手落在琴上,有模有样的学着方才项竹教她的那半阙曲子。项竹目光越过她的头顶,落在那双弹琴的小手上,注意着小姑娘的手法。
琴声伴着院中哗哗作响的竹林,缓缓将二人萦绕,风吹动池面,荡起温柔的涟漪,载着落入水中的竹叶,轻飘荡漾。
“这里不大对,按弦轻了,有些走音。”项竹在沈欢耳畔提醒道:“义父再示范一次给你,你看好。”
沈欢嗯了一声,乖乖的将手撤下,项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双手搭上琴面,将方才沈欢奏错的地方,复又弹了一遍。
奏罢,项竹停下,将手收回:“你再试一次。”
沈欢正欲再来,忽被院外来人打断:“三爷,伯爷请您过去一趟。”
项竹眉心微蹙,复又隐去不快,对那小厮说道:“知道了,就来。”
而后低头对沈欢说:“方才那段曲子,你自己先练着,我一会儿回来再检查。”
沈欢点点头:“嗯,义父你去吧,别太久了。”
项竹失笑,笑着点头:“好。”摸摸小姑娘的后脑勺,离坐起身。
过了片刻,项竹来到项肃德房中,恭敬行礼:“爹,母亲!”
项肃德抬眼望向项竹,伸出手指恨不得戳他,指着他骂道:“你还有脸叫我爹,项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项竹蹙眉,又怎么了?但见项肃德生气,项竹只得再度行礼:“请爹明示。”
项肃德冷哼一声:“莫名其妙领个义女回来,你知道如今外面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有圈养娈.童的怪癖!”
项竹闻言一怔,随即心头窜上一股强烈的侮辱感,是谁这般恶意揣测?他不由蹙眉问道:“这等无稽之谈,父亲也信?”
项肃德啪的一声手掌重重落在桌面上,厉声道:“我信不信有何要紧,要紧的是旁人都信了!你经商也就罢了,现如今偏偏又惹上这等是非,害得你爹也跟着被人戳脊梁骨!项府开国武伯,门楣清净,偏偏生了你这个逆子,频频辱没家门风范!”
这些话,项竹早就习惯了,虽不知为何会传出这等流言,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只听他说道:“儿子行得正做的端,收养欢儿是为报恩,何惧人言?流言而已,过些时日,便就淡去了。”
项肃德看着项竹那副淡然的态度,心头愈发恼火:“项府不是你一个人的项府,是祖祖辈辈经营下的基业!你不顾家门,我还要这张老脸,给你十日,给沈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