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然也不会放过他身后见到今日这场面的任何人。

“大少!”

“都给我走,别忘了,还有人等你们回家呢!”

抹去嘴角鲜血,军昊天回头一笑后,双脚用力一夹,眼眸一眯,再不思量地策马向前冲去,纵使他明白,如今重伤处处的他,能凭靠的,只剩那股一定要让弟兄们回家的意志力。

就在交战双方距离只差十丈时,军昊天的身旁突然冲出了一群与他同样装扮,拿着同样兵器的男子,然后策马与他一齐向前冲去。

“哪一个才是荆琥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战场霎时乱成一团,因为一群“荆琥岑”与杜若的手下杀成一团,而另几名“荆琥岑”则有条不紊地领着一群黑衣人,以及那群一直不肯撤退的海老国军士们开始展开绝地反攻。

完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军昊天还是在乱军之中不断挥舞着双戟应敌,可隐隐约约中,他恍若听到了他斜后方的半山腰中,传来了几声呼喊——

“昊天兄弟!威琥山的军昊天!”

威琥山?军昊天?

是在唤他吗?

还是这世间,竟还有另一名名唤昊天,住在威琥山,并也与他同样姓军的人?

就在军昊天忍不住回头的那一刹那,他的腰际蓦地被两条飞来的绳索紧缠,身子整个向后飞去,而后,当他的身子被人紧紧且稳稳地接住时,他望见了两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激动俊颜——

甘莫语与况未然。

“你们……怎么来了?”望着这两名男子,军昊天愣住了。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会来,又怎么可能会找得到他?

那日,为了不让云萳最爱的女儿国因他而成为杜若的头要目标,他假意受药所惑,告知她的出战地点,离此地,有五百里之遥啊!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一把拉下军昊天的面具,甘莫语连点住他几处x道后,冷冷说道:“爷几个时间多得花不完,来这找找乐子不行吗?”

“就是。”拿着布帮军昊天止血的况未然,同样望着他那张苍白且染血的俊颜,冷冷说道:“况且,你别天真的以为我们是免费帮你,要知道,时间所有事都是有代价的。”

“没错。”而后,说话的,是背对着他们站在前方两步远的悬崖上指挥阵形变化的赤天朔,“但看在大伙儿一见你就还挺顺眼的份上,就拿你一折的兄弟价,如何?”

听着当初自己每回去管他们闲事时所用的说辞,现在竟被这几个男人冷言冷语的“借用”,军昊天忍不住笑了,笑得眼前彻底模糊成一片,笑得脑子都微微开始恍惚了。

兄弟呢!他们真当他是兄弟呢!

当初,为了明了女儿国驸马们都是怎么样的人物,他主动去靠近他们,厚脸皮的与他们打成一片,在了解了他们的个x、为人与卓越后,彻底为他们折服。

他打由心底盼望自己能拥有这样的兄弟,打由心底希望自己真是他们的兄弟,打由心底愿为他们两肋c刀,愿与他们共抗任何危难。

一直以为那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一直以为他心中的希冀都只是奢望,但今天他才终于明白,只要真心付出,就能得到回报。

他一个出身微寒,又chu俗又平凡的小人物,真的也拥有了不介意他出身、chu俗与平凡的兄弟了呢!还是这般出色,而且义气相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呢!

他这辈子,真是好幸运、好幸运呢!

昏迷了七日七夜后,军昊天终于醒来了,而坐在他床头的,是他的娘亲与姐妹。

她们激动又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抚着他的脸,望着他不断的笑着,笑得泪水都滴至了他的脸上,与他脸上的泪水一同交织成一片泪海。

又休息了四日后,军昊天的床头,出现的是况未然等人的脸庞,他们鄙视着他那过于白皙的俊颜,嘲弄着他身上的伤,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喝着酒、吃着小菜,自顾自的聊着天,然后在他屡次抗议未果,口中喃喃“等爷能起身后,保证有你们好受”之语昏昏睡去时,为他将带血的绷带换新,轮流给他输入真气,再为他覆上一床柔被后,含笑离去。

两个月后,军昊天的伤势终于慢慢痊愈,而这两个月中,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来了好几趟,他的娘亲与姐妹也在知晓他x命无碍后,于几日前安心回到海老国。

是的,所有的人都来了,只除了这间寝g的主人——云萳,至今未曾出现过。

军昊天知道云萳在生他的气,毕竟他不仅骗了她,还那样chu暴地夺了她的处子身,所以纵使心底那样挂念着她,但他实在不敢开口问,只好日日默默地将七姑娘府中的花照顾得妥妥当当,让她的七姑娘府成为虹城中最美、最芬芳的一栋宅邸。

仅管云萳没有出现,也没有一个人主动开口告诉过他,但他还是由他处辗转得知,峡谷关大战后,战败的杜若,一切y谋诡计都遭揭露,老杜宰相的死讯也再隐瞒不住。

老杜宰相已逝,荆琥岑生死不明,这两则消息霎时让海老国陷入一股极度的恐慌与纷乱中,但就在此时,一份被杜若私藏的老杜宰相最后遗笔被及时公布,彻底平息了海老国的内乱危急。

这份文牒中,老杜宰相仔细说明了一人主政的缺失,并为海老国拟定好了新的国政方针——合议制,同时更推举了多名贤德兼备的士人共议国政,以及新任大将军王的人选,而对于军昊天的秘密,则一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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